“好了。”拖把突然出聲,攤開手掌,掌心里躺著三個卵石大小的黑盒,上面連著細細的管子。
“辛苦。”楚斯垂手拿起一個,非常自然地將那個非常袖珍的置換機掛在了耳后,彎曲的細管剛好掛住耳骨,從臉側延伸出來。
置換機被續了電,輕微的嗡嗡聲在耳邊響著,在臉邊孜孜不倦地工作。
拖把仰著臉,看著他拎著那個看起來很有分量的圓筒袋,又從擱在一邊的盒子里拿了一對隔音耳塞出來。
“你干什麼去?”拖把一臉茫然。
楚斯一邊朝門外走,一邊頭也不回地道:“去安撫那位恐怖分子。”
拖把:“……那你拎的是什麼東西?慰問品?”
楚斯一腳已經邁出了門,轉頭一笑,“R-72式火箭炮。”
拖把:“……”臥了個大槽你家安撫別人都用火箭炮?!!!
第5章 孤島之鯨
“別用那副表情看著我,心情好的時候也會改用別的。”楚斯拎著炮筒出門的時候,輕松得就好像剛喝完下午茶,準備出門去遛個狗似的。
拖把不太信他:“比如說呢?”
“PA輕式導彈?”楚斯答得很隨意。
拖把忍不住問:“有什麼區別麼?”
楚斯抬手按了一下儲藏室門外的一個開關,答道:“彈軌優雅一些,看起來比較溫和。”
拖把:“你真的是在形容能把整個雪松林轟成渣渣的PA蛋麼……………………”
“嗯。”
拖把抽了自己一嘴巴:信了你的邪!再把這祖宗的瞎話當真我就是傻逼!
他原本計劃得很好——楚斯非要去挑釁那個亡命徒,他也不攔著,反正他不找死!
然而他剛縮回膠囊邊,就聽見整個儲藏室里響起了毫無波瀾的機械電子音:“房間內鎖死系統開啟,觸發式自毀裝置啟用,倒計時10秒,10——”
“這又是什麼東西?!”拖把一驚。
楚斯的聲音隨著他的腳步越走越遠,“我這個人疑心比較重,不大放心留陌生人看家。放心,你注意一點那房間就不會炸。”
拖把一個鯉魚打挺翻身而起,抓過瘦巴巴的小拖把就往門口跑,還不忘帶上裝了隔音耳塞的那個盒子,“不不不不我改主意了我跟你一起去找死,我不看門了!!!”
一大一小堪堪擠出來,身后的大門就已經自動鎖死。
拖把綠著臉三步并做兩步跨上樓梯,追到別墅門口時,楚斯正從門邊的立柜抽屜里拿出一副眼鏡。
“你也去?”楚斯扣上護目的鏡片,便沿著門外樓梯,徑直往三層的露天臺走。
全程不緊不慢,好像半點兒也不擔心那個恐怖分子心懷不滿搞暴動。
拖把給自己和小拖把扣上空氣置換機,垮著臉如喪考妣,“去,不去你一個不開心把我炸了可怎麼辦。”
“抱歉,我只是不大喜歡看別人癱著,尤其在我不得不起身做事的時候。”楚斯在天臺邊緣站定,一邊拆下火箭炮黑色的外袋,一邊輕描淡寫地回答。
這人是個不折不扣的混賬,每每說起各種飽含威脅的話,都會在前面加點諸如“抱歉”“勞駕”“很遺憾”“不好意思”之類的修飾,偏偏看起來斯斯文文,有時候還帶著點笑,好像他真的覺得威脅人很不妥當似的。
以前大廈里那幫老家伙們就總被他氣得吐血,在會議室里直跳腳。
以至于他的副手卡爾都有點看不下去了,偶爾會忍不住問上一句:“他們曾經給您穿過小鞋麼?”
楚斯總是會回一句:“誰知道呢,你不覺得他們的眼神總有些心虛麼,保不準瞞著我做過一些壞事。”
他的語氣向來半真半假,讓人摸不明白是在開玩笑還是說真的,所以卡爾聽了幾次這種回答后,便識相地不再問了。
“好好好,從此以后你說了算。”拖把被他連驚帶嚇,頂著一張嗑了耗子藥的臉表忠心。
從他們的角度看出去,就見距離別墅院墻五六十米的地方,一個身材利落的黑色身影正站在雪松林和大地邊緣的夾角中,腳邊有一攤不知是什麼來歷的堆疊物,除此以外,便一片空蕩。
“誒呦!我的帳篷!”拖把下意識指著那攤堆疊物叫了一聲。
說完他才想起來,他手指著的地方正站著一個越獄犯。
于是他倏然住了嘴,默默把自己的指頭收了回來,抓著小拖把蹲了下來,擋住了自己的臉。
楚斯頗為遺憾地道:“你大概得跟你的帳篷說再見了。”
他的聲音不大,但是那個黑色身影的耳力卻很好。捕捉到熟悉的說話聲后,他便抬起頭,目光準確地鎖在了楚斯身上。
“我親愛的指揮官,你終于忍不住出來了。”他一腳踏在地面微微凸起的監控鏡頭上,膝蓋微曲,反倒顯得腿更長了。他仰著頭,顯出一種百無聊賴的姿態,說話的聲音里帶著一點笑意,只是看不清那是什麼意味的笑。
“薩厄·楊,好久不見。”楚斯甚至還沖他抬了一下左手,好像真的在打招呼一樣。
“好久不見,如果叫我的時候能把姓去了,我會更高興些。”薩厄瞇著眼看他,似乎在認真地打量著什麼。
稍過了片刻,他突然笑著說,“對了,我非常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