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下宋厭看著夏枝野那副“果然如此”的表情陷入了復雜的沉默:“……”
“不是,夏枝野,我不是那意思,我說的影響不好不是這個影響不好。”宋厭這才反應過來自己今天一整個晚上都表現得很像一個努力隱藏自己有家室然后試圖拈花惹草的渣男,連忙解釋道,“我是說我在這麼多人面穿女裝不好。”
“嗯,我知道,我明白。”
夏枝野也不生氣,也不兇他,也不對他甩臉色,只是溫柔地笑著揉了揉他的腦袋,“我們宋大喜這麼好看,招人喜歡也是正常的,我相信你。我有點累,先回家了,你晚上也記得早點回來,太晚的話就讓我來接你。”
說完就拎著袋子獨自一人往外場地外走去。
和周遭成雙成對熱熱鬧鬧的景象比起來,顯得格外蕭索落寞。
宋厭心里突然就很不是滋味,連忙快步跟上:“夏枝野,你給我站住!”
夏枝野頓足,回首,看他:“怎麼了?”
宋厭微蹙著眉道:“你腦子里一天到晚在想些什麼?我不是為了拈花惹草才不告訴你我來了舞會的。”
“那是為什麼?”
夏枝野一臉單純無辜。
宋厭:“因為……”
因為我是吃醋了,想來看看你有沒有不老實。
可是這話說出來就顯得很打臉。
宋厭好面子,臉皮薄,嘴又硬,還覺得承認自己吃醋了這件事情特別不爺們兒。
于是話說到一半就咽了回去:“算了,沒什麼。”
夏枝野也就點點頭:“嗯,我知道了。”
然后走到停在大學生活動中心外的那輛悍馬,打開車門,坐上了駕駛座,看樣子是真的打算就這麼回去。
宋厭一著急,連忙快步跟上,拉開副駕駛的車門,就坐了上去:“我都說了,我不是那個意思,你怎麼就不信呢!”
“我信,我沒不信。”
夏枝野一邊熟練地替宋厭系上安全帶,一邊柔聲哄道,“我們回家再說好不好,開車說這些不安全。”
夏枝野的聲音平日里聽著松懶散漫,但一溫柔起來就讓人怎麼也發不出脾氣來。
宋厭只能抿著唇,偏頭看著窗外,憋著一肚子話不能說。
好不容易到了家,剛準備開口,夏大野就屁顛屁顛地跑過來,糊了夏枝野一臉口水和狗毛。
夏枝野只能把東西先放到一邊,往客房走去:“我先去洗個臉。”
宋厭還沒來得及問他去客房干嘛,門就已經被帶上了,他只能看著沙發上袋子里露出的熟悉的紅色一角,看了片刻,然后走過去,把衣服拿了出來,展開。
熨帖干爽,還有隱隱的檀香的味道,不難看出被收藏得極好,甚至看見這套喜服,還能想起當時被迫分離時的心痛。
只是他沒有想過夏枝野竟然把它們買下來了。
正回憶著的時候,宋樂樂背著小書包不知道從哪兒冒了出來:“哇!好漂亮的衣服呀!”
宋厭從回憶中抽身,淡定地收好禮服,看著他的書包,問:“這麼晚了你去哪兒?”
“哦,夏哥哥今天早上給我說的他晚上要給你準備驚喜,讓我去同學家住一天。”宋樂樂無辜地眨著眼睛。
宋厭微蹙起眉:“什麼驚喜。”
“不知道呀,反正他今天和子秋哥哥在你房間忙了一下午,還不準我進去看。不過……”宋樂樂偷偷湊過腦袋,小聲說道,“我看見夏哥哥拿了一個紅色小盒子,和電視劇里男主角求婚的那種盒子一樣,他還給子秋哥哥說他早就買了,但因為你吃醋了,怕你沒有安全感,以提送給你。
不過哥哥,什麼叫沒有安全感啊?就是電視劇里那些阿姨怕他們老公出軌那種感覺嗎?”
“……”
小小年紀,一天到晚都想些什麼東西。
宋厭一巴掌薅上他的小腦袋瓜子:“少陪你媽看點狗血偶像劇,找你同學寫作業去。”
說完抽了三張一百遞給宋樂樂。
宋樂樂立馬背著他的小書包屁顛屁顛出門了。
而宋厭則推開了主臥的門。
入目就是非常俗套的一大束玫瑰花,架子上點著香薰蠟燭,柱子上綁著彩色氣球,桌上放著一瓶香檳兩個高腳杯,房梁上還垂下來一條大大的橫幅——慶祝我和宋大喜在一起的第666天。
那一瞬間,宋厭覺得自己穿越到了21世紀初的肥皂美劇里面。
就這破玩意兒他們兩個大男人能折騰一下午?
時間是全用來吹氣球了吧?
什麼老土直男審美?是電視劇看多了吧?
看著自己本來非常有品味的臥室被折騰成這種傻逼樣子,宋厭剛剛升起的愧疚之情蕩然無存,握緊門把手,咬著牙,恨不得現在就把夏枝野從臥室里拖出來打一頓。
如果不是晃眼看見了香檳旁的那個紅色盒子,宋厭可能真的就要這麼做了。
幸看到盒子的時候,宋厭想起了宋樂樂說的話,于是略一思忖,走了過去,打開了那個小盒子。
里面躺著兩枚鉑金男士素圈鉆戒。
一枚刻著S.Y.
一枚刻著X.Z.Y.
刻著X.Z.Y.的那枚,和他左手中指的尺寸將將一樣。
以夏枝野什麼時候定了這一對訂婚戒指。
而且還把彼此的名字刻在了對方的指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