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打又打不過,吵又吵不起來,搞黃還要被壓制,能怎麼讓夏枝野這種人長點教訓呢?
從小品行端正的宋厭微蹙著眉,陷入了苦惱之中。
然后余光就瞥見了桌上那個裝著一對“喜”字耳釘的小盒子,于是冷冷地扯了一下嘴角,他今天就要讓夏枝野親身感受一下什麼叫阿喀琉斯之踵。
拿起盒子,轉過身,朝著夏枝野,笑得如同一個蛇蝎美人:“男朋友,想帶情侶耳釘嗎?”
夏枝野正在整理著那個被他們折騰得慘絕人寰的床鋪,聽到這聲涼嗖嗖的問句,僵硬回頭,等撞上宋厭的可怕笑容時,心里一直接一咯噔,但是耙耳朵的本性讓他不敢說不:“想”
“那我今天就陪你打耳洞好不好?”
“好”
“那行,把東西放下,跟我下樓吧。”
“?”
看著夏枝野疑惑的神情,宋厭解釋道:“宋樂樂小時候也打過耳洞。”
夏枝野:“所以?”
“所以他的耳洞,他媽媽的耳洞,他姥姥的耳洞,都是他姥姥自己親手打的,今天輪到你來享受這個福氣了。”
“???”夏枝野試圖據理力爭,“那什麼,厭哥,手穿耳洞會不會太古老太不安全了,我們去醫院激光打不行嗎?”
“不行。”宋厭笑得善良端莊,“別人打的和你的覃奶奶打的能一樣?他們老兩口可是金婚,你就不想沾沾福氣,接受一下長輩的誠摯祝福?”
夏枝野:“……”
他突然有些懷念最開始那個只會冷著臉一言不發但是分外單純好騙的宋厭了。
現在的宋厭已經逐漸黑化了了。
“那什麼,厭哥,我我們耙耳朵的耳朵一般都”
“想戴情侶耳釘嗎。
”
宋厭冷冷打斷。
夏枝野:“想。”
“那就接受金婚長輩的祝福吧。”
宋厭慢條斯理地站起身,打開臥室門,朝樓下喊道,“姥姥,夏枝野有個事情想麻煩你。”
“誒,好,隨便麻煩!”
痛快又歡喜的一聲答應,完全不容拒絕。
夏枝野:“……”
行吧。
金婚祝福,也挺吉利。
只要他們厭厭高興就行,他這個當男朋友的,就是死一回又何妨。
于是十分鐘后,北京市某高級別墅住宅區裝修無比奢華的廚房里傳來了某位兇猛無比戰無敗績的三中小霸王無比凄厲的一聲慘叫。
而與此同時,正在該別墅的二樓書房里卑微地寫著數學卷子的某三年級小學生突然筆尖一抖,立馬跑出門外,扶著欄桿,驚恐大喊:“哥!!!我剛才聽到豬叫了!!!我好害怕呀!!!”
那一刻,宋厭終于忍不住俯在夏枝野肩上,大笑出了聲。
幾個大人連忙憋著笑給宋樂樂解釋為什麼他英俊溫柔的夏哥哥會發出一聲豬叫。
而夏枝野看著趴在他身上笑得整個人都在發抖而且怎麼也停不下來的宋厭,無奈又縱容地彎起唇角,并狠狠薅了一把他的頭發。
學壞了的小東西。
過去十年一直安靜又空曠的房子,終于在張燈結彩的春聯和福字中傳出了喜意濃濃的笑聲。
那是宋厭整個少年時代,唯一一個說得上與幸福美滿有關的新年,也是夏枝野帶進他生命里的又一抹張揚艷麗的紅色。
所以宋厭想,他沒有道理不愛夏枝野。
無論從今往后這條路可能多難走。
第75章 春雷
夏枝野的耳洞被允許換上新耳釘的時候,正好也是寒假結束的時候。
兩個人差不多玩遍了大半個北京,然后就趕在宋明海回家之前,回了南霧。
時近驚蟄,不同于北方寒冷干燥的早春還刮著凜冽盛大的風雪,這座潮濕溫暖的南方城市已經又開始下起了淅淅瀝瀝沒完沒了的春雨。
載酒巷陳舊的青石板間生出不少嫩綠色的苔蘚,滑而黏濕,以至于劉奶奶帶著小麻將從老家回來的時候每走一步都要小心翼翼至極。
得益于宋樂樂姥姥和覃姨的幫助,兩個大男生這次給劉奶奶和小麻將買的春裝無論是質量還是審美都達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一老一幼高興得愛不釋手。
劉奶奶理著新衣服,似是感慨萬千:“我真是有福氣,和你爸媽做了鄰居,白撿了你這麼個孝順孫子,現在還多了個小宋,真的是老天爺眷顧啊。”
夏枝野懶洋洋地躺在躺椅上,嘴里叼了根棒棒糖,笑道:“聽我爺爺說,這片的舊巷子都要拆遷了,您老的福氣還在后頭呢。”
“真的?”
劉奶奶回過頭,目光似是難以置信。
夏枝野取下棒棒糖,捏在指尖,晃了兩下:“真的,大概就在明年后年吧,到時候估計能分兩套。”
電梯公寓的用電用水肯定比現在方便,還有物業管理,老人小孩獨居的話有人照應,到時候他和宋厭去外地上大學了也能放心些。
而且住一套,租一套,每個月多兩三千塊錢固定收入,日子也能過得寬裕不少。
這對于在這個窄巷子里住了將近大半輩子的老人來說,即是一個好消息,也是一個有點兒傷感的消息。
“只是可惜這些桂花樹咯。”
劉奶奶看向窗外四季常綠的桂花樹,長長地嘆了口氣,“今年桂花開了,給你們釀幾壇子桂花酒,好好藏著,等你和小宋高考的時候再拿出來給你們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