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枝野笑得又乖又甜。
覃奶奶瞬間臉上笑開了花:“什麼風花雪月呀,那都是年輕時候的事了,現在已經是黃臉婆了。”
夏枝野連忙一本正經地反駁道:“哪有,看覃姨和您就知道你們家是祖傳的美人基因,所以再過多少年都好看,畢竟歲月從不敗美人嘛。”
一句話,把兩個人的馬屁都拍了。
覃奶奶笑得合不攏嘴,一個勁兒地把桌上的盤子都往夏枝野跟前推:“哎喲,你這孩子,真會說話,來來來,多吃點。”
夏枝野也就順著她的意,把二老哄得高高興興。
剩下親外孫宋樂樂和法律上的外孫宋厭看著這副其樂融融的景象,沉默不言。
宋樂樂抿了抿唇,最終開口:“哥。”
宋厭面無表情抱著牛奶杯:“嗯。”
宋樂樂問:“這個哥哥是過來和我搶姥姥姥爺的嗎?”
宋厭答:“不是,是來和你搶哥哥的。”
“哦,那就好,太棒了。那他可以做我哥哥嗎?他好高好帥好溫柔哦。”年輕的宋樂樂沒能藏住自己的心里話。
同樣年輕的宋厭:“……”
這個早飯沒法吃了。
夏枝野這個狐貍精,就會到處用媚術,垃圾。
宋厭拿起筷子,狠狠戳了一下桌上的油條。
覃清看他這樣子,擔心他是覺得自己被冷落了,連忙夾了一個春卷放到他碗里:“你也多吃點,回家才半個月,就又瘦了。”
“嗯,謝謝覃姨。”
宋厭心里微暖,正準備夾起春卷往嘴里送,就從旁邊橫伸過一雙筷子,厭口奪了食。
宋厭:“?”
剛吃過一個春卷的夏枝野,夾著那個本該屬于宋厭的春卷,笑得自然親切又禮貌:“可能覃姨忘了這里面放了香菜韭菜。
”
音量很小,只有他們和坐在他們正對面的覃清能夠聽見。
覃清握著筷子的手微頓。
她不是忘了,她是這麼多年都不知道宋厭不吃香菜韭菜。
因為宋厭大部分時候都是住校,性格又沉默寡言,家里的家務一般都是阿姨做,她并不擅長,宋樂樂年紀小分去了她絕大部分精力,所以盡管她也在努力想照顧宋厭,但對宋厭的關愛和細致遠遠不夠。
覃清垂下眼睫,似有自責和內疚。
但宋厭也從來沒有奢求過這些關愛,他覺得覃清做為一個后媽,在宋明海的封建大家長式的專制能做到這樣已經很不容易了。
偏偏他又不會說好話,不會安慰人,于是抿著唇憋了半天后,才緊緊捏著筷子,憋出一句:“我是到了南霧后才開始不吃香菜和韭菜的,他們那兒的韭菜和香菜不好吃。”
“噗呲。”
夏枝野和覃清突然都沒忍住,偏頭笑出了聲。
宋厭瞬間板起臉,惡狠狠地瞪向夏枝野。
笑個屁。
有什麼好笑的。
夏枝野是真的覺得宋厭實在太可愛了,忍不住搭上他的肩,湊過腦袋,低聲笑道:“不會撒謊就別撒謊,不然怪可愛的。”
話音落下,宋厭抬眸看了一眼桌對面的覃清,發現她也在抵著鼻尖憋著笑,羞惱地低下頭,忿忿地戳了兩下油條。
不明所以的宋樂樂見狀就往槍口上撞:“哥哥,夏哥哥和媽媽在笑什麼呀?”
宋厭咬著后槽牙:“在笑你再不吃飯寒假作業就要翻倍了。”
“!”
宋樂樂驚恐地睜大眼睛,抱起牛奶杯就開始瘋狂咕咚咕咚,這輩子吃飯都沒這麼乖過。
另一頭同樣不明所以的老兩口隔著長桌看著這副場景,覺得甚是美滿。
“不錯,不錯,就是要這樣吃飯。誒,小夏真不錯,招人喜歡,等回頭你考上北大了,年紀差不多了,我就把我老同事的那些孫女介紹給你,到時候多來串串門。”覃老笑得和藹可親。
宋厭桌下的手伸到夏枝野大腿上狠狠一擰。
夏枝野疼得立馬屏住呼吸,挺直腰,一臉正義清白:“我一定會多來串門的,但是介紹孫女就不必了,年輕人應當以學業事業為重。”
覃老也不做他想,贊賞點頭:“嗯,不錯,年輕人求上進,好事,到時候你和小厭說不定還是同學,一起創業拼事業,也挺好。”
夏枝野忍著大腿上的致命攻擊,微笑贊同:“您說得對。”
桌上又恢復一片其樂融融。
只有覃清看著兩人手腕上那一看就是一對的情侶手串以及兩人之間那種暗流涌動的心照不宣,無聲地嘆了口氣。
這孩子走的路,怎麼都這麼難。
不過在宋厭眼里,昨晚的偷情總算得益于夏枝野那張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的小嘴而圓滿地蒙混過關。
然而吃完飯,兩人回到臥室的時候,宋厭還是沒好氣地白了夏枝野一眼,扔下一句“狗腿子”,就背對著他躺上了床。
夏枝野覺得好笑,坐在床邊,捏了捏他的后脖頸:“就哄哄老人家高興,怎麼就狗腿子了?”
宋厭覺得癢,一巴掌打掉他的手,翻過身,語氣冰冰涼:“讓你哄老人,沒讓你哄到讓他們給你介紹女朋友。”
哦,原來是吃醋了啊。
夏枝野眼里的笑意更濃了:“我不是拒絕了嘛。
那要是我們厭哥還不放心,我現在就去告訴他們我已經有男朋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