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宋厭只是覺得正好,反正自己晚自習也要出去一趟,差不多也是十一點前回來,這樣還正好省了給夏枝野解釋的麻煩。
畢竟如果夏枝野知道自己為了給奶奶換空調就去陪宋明海逢場作戲的話,心里估計也會不好受,所以能不說就不說,讓夏枝野高高興興過個生日就好。
于是這個話題就這樣戛然而止,誰都沒有多提一句。
宋厭低頭自顧自地理著大衣袖子,而理著理著突然感覺眼前一暗,脖子一暖,微一抬眸,視線就撞見對方胸前的紅色粗線針織物和一雙修長白皙的手。
那雙手正捏著一條深藍色粗線針織物的兩端,在宋厭胸前熟練地系了個漂亮的結,然后就把下擺塞進了宋厭大衣領口。
同款的圍巾,同款的系圍巾的方式,就差把情侶裝寫在臉上了。
宋厭剛想問夏枝野是不是嫌死得不夠快生怕劉德青發現不了他們在早戀,結果剛一抬頭,嘴唇就被輕輕碰了一下。
然后就看見夏枝野彎著眉眼,看著他,笑得幸福又溫柔:“早安,男朋友。”
“……”
短暫的停滯后,宋厭覺得這個情侶裝或許也不是那麼明顯。
畢竟在一起第一天嘛。
還是可以有點儀式感的。
但僅此一天,下不為例。
男人不能戀愛腦。
宋厭板著臉,同手同腳地走出了院子。
夏枝野看著被一個早安吻就搞懵了的某人,低頭輕笑了一下,推出自行車,長腿一跨,騎到宋厭跟前,停下,偏頭笑道:“有男朋友的專屬寶座,還走什麼路,上來。”
確實已經很久沒有享受過夏枝野的專屬接送福利了,還有點想念。
等坐上后座,感受到熟悉的粉色自行車的柔軟結實的觸感時,宋厭才真正意識到夏枝野已經從北京回來了,他以后每天早上又可以多睡十分鐘了。
這種小小的滿足突然就讓宋厭心情好了起來,心滿意足地哈出一口氣,低頭把下巴藏進圍巾,雙手正準備插入衣兜,就被夏枝野拽著手腕往前一帶,帶進了夏枝野自己的大衣口袋。
宋厭:“?”
“我看別人家男朋友載女朋友的時候都是這麼抱著的,手就凍不著了。”夏枝野說著還握住宋厭的手搓了搓,試圖用自己的體溫把宋厭冰涼發硬的指節捂暖和些。
宋厭指尖微動,但到底也沒掙脫出來,只是冷梆梆扔出一句:“我又不是你女朋友。”
“男朋友也要一樣疼。”夏枝野說著又回頭替他提了提圍巾,“待會兒臉靠著我的背,這樣風就吹不到我們厭厭公主可愛的小臉蛋了。”
說完,不等宋厭反應過來,就狠狠一踩踏板,笑著載著宋厭飛快駛出了雪后微白的小巷。
而身后的宋厭因為本能的慣性使然一把緊緊摟住了夏枝野的腰,根本來不及揍他。
深冬的寒風就這樣迎面呼啦啦地刮來,卻一點也沒落到宋厭裸露在外的肌膚上。
雙手就插在夏枝野的衣兜里,胳膊環抱著他的腰,臉貼著他的背,聞著他身上令人感到安心的味道和熨帖溫暖的體溫,心想原來這就是有男朋友的感覺嗎。
其實還不錯。
起碼寧愿坐在夏枝野的自行車后面笑,也不坐在宋明海的邁巴赫里哭。
宋厭滿足又放松地閉上了眼,甚至想趁機補個覺。
結果剛剛閉上不久,就聽到地動山搖一聲:“夏枝野!你給我停下來!膽子肥了啊!居然敢光明正大的早戀了!”
宋厭心中一緊,睜開了眼。
而一睜開就對上劉德青本來怒氣沖沖又瞬間轉為懵逼的綠豆眼。
于是宋厭眨了眨眼。
劉德青也眨了眨眼。
“……”
沉默的對峙后,劉德青發出靈魂一問:“怎麼是你?!”
問完又偏頭看向夏枝野:“你載著一個男生為什麼還笑得那麼春風蕩漾?!”
夏枝野委屈死了:“主任,我明明是因為離開學校太久,今天終于重歸母校懷抱,所以才露出了感動又幸福的笑容,你難道感受不到我對三中的愛嗎?”
劉德青:“……”
真的是這樣嗎?
夏枝野的嘴,騙人的鬼,劉德青根本不相信,看向他心中的老實學生宋厭:“你來說,你們倆為什麼會一起上學?你為什麼坐在他自行車后座?”
宋厭直接用冷漠面癱應對一切:“一個宿舍。要遲到了。我不會騎車。”
劉德青:“……”
聽上去也沒什麼毛病。
看出劉德青動搖的神情,宋厭又面無表情補了一句:“老師,早自習要開始了,雖然夏枝野拿了奧賽金獎,我拿了青才杯第一名,但是我們都覺得平時的學習也不能落下,我今天的單詞還沒背,可以讓我先回教室嗎。”
宋厭只要一離開夏枝野的降智buff,就是一個標準的沉默寡言的冷酷學霸,從來不用老師操心的那種。
劉德青一聽他時時刻刻都記掛著學習,立馬想到這兩人可都是三中為數不多的清北苗子,連忙放行。
然而等兩人走遠后,還是忍不住薅了一把自己锃光瓦亮的腦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