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枝野微一挑眉:“我笑了?”
“……”
笑了。
不僅笑了還笑得春風蕩漾。
沈嘉言看著夏枝野一臉懷春笑意卻又不自知的樣子,就知道好好一個大帥比又沒救了,無奈地嘆了口氣后,拿出自己的洗漱用品:“行了,我先去洗澡了,你自己再琢磨會兒吧。”
“嗯,行。”
浴室門關上,室內恢復安靜。
夏枝野走到陽臺,想吹吹風,冷靜冷靜,一偏頭,就看見隔壁陽臺上淡黃色的燈光傾泄而出,淌了一地。
原來宋厭一個人睡覺的時候都是不關燈的。
也不知道沒自己陪著他會不會害怕。
正想著,隔壁突然傳來巨大的“砰”的一聲聲響,似重物墜地,還夾雜著嘩啦啦的水聲,夏枝野那一瞬間什麼都沒想,就直接轉身朝隔壁房間跑去。
門沒鎖,徑直打開,然后一把推開浴室門:“宋厭,你沒……事吧。”
宋厭沒事。
上身赤裸著,下身穿了條黑色綢緞的睡褲,手里拎著一瓶又大又重的沐浴露,看樣子是剛從地上撿起來。
旁邊花灑已經打開,熱水汩汩流出,在暖黃的燈光下蒸騰出繚繞的水汽,浸濕了宋厭的額發和肌膚。
顯得本身就白皙光潔的肌膚像起了霧的白瓷,氳著細膩的肌肉紋理,收著窄細纖韌的腰。
很細,卻不讓人覺得過于柔軟,而是一種韌勁,就覺得很想試一試這把細腰是不是怎麼折都折不斷。
甚至隱隱還能看見從黑色布料里露出來的兩個小巧的腰窩,而腰窩再往下就是……
“想死?”
冷冷一聲,打斷了夏枝野繼續往下看的意圖。
夏枝野才一下從美色中回過神來,意識到自己剛才齷齪的想法,心虛避開視線,強做鎮定,干咳了聲:“那什麼,我就是聽見有聲音,以為你摔了,就過來看看。
”
“現在看完了可以圓潤地離開了嗎?”
宋厭本來想直接把夏枝野揍出去,但聽到這話,還是克制住脾氣,趕人趕得十分禮貌。
夏枝野也不敢再看他:“嗯,沒事就行,那我先出去了,有事叫我。”
嗓音努力維持平靜,然而說完后就飛快帶上門,兩步跨出房間,帶著倉皇逃竄的意味。
正好撞上沈嘉言洗完澡出來,看見他的樣子,迷茫地眨了眨眼:“你耳朵怎麼這麼紅?”
“哦,沒什麼,就是空調溫度太高,熱的,洗個澡就好了。”夏枝野面不改色心不跳,說完就走進另一個浴室,鎖上了門。
剩下沈嘉言一個人在客廳皺起眉,空調溫度高嗎?可能夏枝野怕熱吧,于是順手把中央空調的溫度調到了最低。
而浴室里夏枝野正撐著洗手臺的邊沿,低頭深深吐納著灼氣,試圖努力平復著某處驟然血流洶涌的沖動。
然而平復半天,滿腦子還是剛才看到的畫面,除了雪白的肌膚和纖韌的腰,還有腰窩以下的緊致曲線和筆挺修長的雙腿,想著就覺得喉頭干緊得厲害。
夏枝野覺得自己大概是完了。
如果對同一個人第一次有感覺是意外,第二次有感覺是巧合,那第三次有感覺還不認賬的話,就實在有點說不過去了。
偏偏這個人還是自己室友。
夏枝野想著一個月前自己信誓旦旦說自己筆直的場景,覺得臉有點疼。
但能怎麼辦呢。
他一個正值青春期生理心理都很正常的男人也不能說控制就控制。
只能認命般地擰開水龍頭,沖了個澡,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等一切終于歸于平靜,才換上酒店的睡衣走出浴室。
沈嘉言也已經躺在床上睡著了,身旁留了很大一塊空地和一整床被子,看樣子是留給他的。
但夏枝野覺得第一次見面就睡一張床多少有點別扭,而且他現在十有八九是彎了,再和男生睡一張床有些不太好。
索性從柜子里拿出條空調被,徑直去了客廳。
剛剛躺上沙發,“吱呀”一聲,單人間的房門就開了。
臥室的燈光從門框里傾泄而出,在黑暗的客廳里切割出一個扭曲的幾何光塊,恰好把沙發上的夏枝野籠罩其中。
宋厭站在光影的分界處,蹙起眉:“你睡客廳干嘛?”
夏枝野說瞎話連眼都不帶眨:“沈嘉言打呼打得太響了,我睡不著。”
宋厭:“?”
沈嘉言打呼嗎?
他怎麼不記得了。
看著宋厭將信將疑的樣子,夏枝野裝模作樣地緊了緊身上的被子:“沒事,睡客廳也挺好……阿嚏!”
話沒說完,夏枝野就側過頭,擋著臉,輕輕打了個假噴嚏。
宋厭這才發現客廳空調溫度很低,而夏枝野身上只有一床很薄的空調被。
而且沙發說窄不窄,說寬也不寬,夏枝野畢竟一米八七的個子,躺在沙發上完全伸展不開,只能曲著兩條大長腿,看上去憋屈得慌。
別人好心好意來當免費導游,沒道理晚上連個舒服覺都撈不著。
宋厭認為自己不是在心疼夏枝野,而只是在盡最基本的賓主之儀而已,冷淡道:“你要覺得客廳冷,就進來睡。”
說完轉身進了屋,卻并沒有帶上房門。
從夏枝野的角度可以清楚地看見屋內只有一張不算寬的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