裊裊覺得我說得對,如今看來,還是他活得最久。”
裊裊是白江寒的小名,聽到妙言仙翁的這一句,白春生一個激靈看向妙言仙翁。不過聯系上半句話,他又收回了視線,想必這一定是真的。
是他奶奶的習慣。
清玄脈的大師姐委婉一笑:“您說笑了。”
說完后,她行了個后輩禮就退下了。
水淵界賀禮的是沈玉瑩,白春生沒心情去關注她,握著一顆小而甜的竹果撕開皮后,小口小口地吃著。入口即化,輕軟香甜,這稍微治好了些白春生的難過。
桌上還放著一盞桃花酒,白春生一飲下,就眼前一亮。這酒靈氣濃郁,香而不醉,不愧是蓬萊島釀出來的好酒。白春生給自己又倒了好幾杯,一連喝完了為止。
但事實上,這種桃花酒都是給能煉化這股磅礴靈力的大乘修士們飲用的。白春生一只合道期的小妖混在這里,本就很不可思議,他還不知天高地厚的喝完了一整壺。
這會兒,才沒幾分鐘,白春生眼前的事物就開始晃晃悠悠地轉。
有人喝醉會想哭,有人喝醉會想笑,有人喝醉了會呼呼睡上一覺……白春生喝醉了,他現在就覺得自己很厲害。不僅覺得自己很厲害,還覺得這酒真好,喝完了一點都不上頭。
白春生視線里晃晃悠悠的薄琰推過來一盤燴好的紅目蝦:“不要挑食。”
真晦氣。
這樣想著,白春生轉過去,不想理他。
心情又差了幾分,干脆放下筷子,非常硬脾氣地不吃了。他把紅目蝦又推回去。
薄琰推回來。
“!”白春生非要再推回去。
兩個人都幼稚的很,推來推去推個沒完。白春生贏不過薄琰,一怒之下把他面前的幾盤小果子也一股腦地推到薄琰面前,怒道:“我不和你玩了。”
薄琰:“……”這小東西在干什麼。
這類的晚宴都無聊的很,尤其是妙言仙翁的本體并不在這里,于是這些人就開始互相無恥地恭維對方,再佯裝不是很贊同的樣子收下別人的贊美。
好在薄琰的人緣在這些人并不見得有多好,白春生只能感受到別人向薄琰投去警惕的目光。這和薄琰修行的是詭異的律道,興許有分不開的關系。
若要逐字逐句的思考自己的言語是否得體,會不會被他留下致命的弱點與把柄,就算人有千面千心,也還是不要與薄琰有什麼接觸的好。
這對白春生來說,算得上是今天的第一件好事。
若要他聽著別人夸贊薄琰的話,他保準會坐立難安到把吃下去的東西都吐出來的。
聊著聊著,也不知道聊到了什麼,這些修為幾乎都在大乘往上的幾人,開始硬著脖子論道。
這對白春生來說并不陌生,白江寒還活著的時候,他就時常見到這些大能們吵得要動手的模樣。不過這里畢竟是妙言仙翁的壽宴,他們倒還算克制的沒有當真的動起手來。
薄琰見白春生昏昏欲睡,就從外頭召來侍從,要她們送白春生回去休息。
這正和白春生的意。
見薄琰難得這麼聽話,白春生“嘿嘿”地咧嘴傻笑了一聲,露出了自己今天最大的破綻:“你今天真乖,明天再教訓你。
”
其實從推盤子開始,就早有預兆的。
薄琰皺著眉看向空了的酒壺,吩咐道:“他喝醉了,等他回去,別讓他出來。”
這幾個女侍應過是后,想要扶著白春生,白春生連忙擺手,仰首挺胸道:“我不要別人扶,我要飛回去。”
“你飛什麼飛。”薄琰站起身,指點這幾個女侍:“你們退下吧,我親自送他回去。”
這點動靜早就驚動了剛剛還吵得臉紅脖子粗的幾個大乘修士,翠微宮的翠霞元君用手指指了指白春生,她問薄琰:“來時就想問了,這位是?”
“我愛人。”薄琰的聲音清清冷冷的。
翠霞元君:“真想不到。”
蓬萊仙島這種地方,處處有禁制,大乘之下不可擅動靈力。
白春生變不回本體,呼著兩條胳膊,還以為自己能原地起飛。薄琰走過去,將他打橫抱起,整個端走了。
白春生現在被薄琰揣在懷里,動彈不得后,竟真的安分不少。
整個人看上去乖乖巧巧,看上去一點都不像是個醉鬼。只有白春生身上的花酒清香,才證實了他的的確確的喝了不少酒,還喝醉了。
走到快進屋子時,白春生才像是回過神來似的,很難過的把腦袋埋進薄琰的懷里說:“我身上的毛都要掉光了。”
他已經飛不起來了。
剛才他拍翅膀但沒飛起來的時候,燕驚秋肯定是在心里偷偷笑話他。
薄琰知道白春生現在是個醉鬼,也就不怎麼和白春生計較,他嘆氣:“不怕,你的毛掉光了,我就去拔別人的毛,粘你身上去,一根不落。你想要的,我都給你。”
白春生撒嬌似的在薄琰的懷里蹭蹭:“我要大孔雀的毛,它的毛比我的漂亮。
”
薄琰:“好。”
白春生:“金鳳的毛特別亮。”
薄琰:“好。”
白春生:“我聽說大鵬的羽毛上有雷電。”
薄琰:“好。”
白春生的心怦怦地跳,已經開始想象自己集百鳥之美,非常絢麗的在天上飛來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