適應了一會兒,熱氣叫他敏感皮薄的臉都染上緋紅。在白春生的手肘腿彎處,也是淡淡的粉色,更叫他看上去通體白皙,青澀易羞。
白春生才在池子里沐浴,他憂心忡忡的想著薄琰究竟要做什麼。直到現在,白春生才隱隱覺得薄琰好像真的不像是要送他上餐桌,可剛剛侍女說什麼要送他去薄琰的寢宮?
送他去寢宮做什麼?
突然,白春生恍然大悟,薄琰該不會是想要睡他吧?
這又沒什麼的,燕一也睡過他。
早說就是了,何必要嚇唬他。
想到這兒,白春生突然來了氣。
忽然,他聽見浴池靠著的那面墻突然傳出了穩定的敲擊聲,一下、又一下。像是隔著墻的另一側,有人在故意的敲給他聽似的。
白春生游了過去,他聽了一陣,瞬間明悟。
試探著問:“燕一是你嗎?”
一墻之隔的薄琰淡淡道:“是。”
白春生更來氣了:“這個薄琰怎麼這麼說話不算話,我說了不要見你的。”
“為何不要見我?”薄琰挑眉問道。
知道自己好像不會死了以后,白春生就一五一十的說了實話:“他方才威脅我,說要把我下油鍋,上餐桌。我怕你知道后難過,才說不要見你的。”
薄琰酸溜溜的說:“你就這麼喜歡我啊?”
“你閉嘴。”白春生道:“少做夢了,我只不過是怕你難過才這麼說的。”
白春生叫燕一閉嘴,薄琰果真閉嘴了。
過了一會兒,反倒是白春生先隔著墻,慢悠悠的說話了。他的聲音在充斥著水霧的浴池中,顯得渺遠而清冽:“燕一,你要好好修煉。”
“為了日后能救你出去嗎?”薄琰問。
“不。”
白春生很認真的想了片刻后,他說:“是為了你能好好的活下去。”
白春生突然意識到自己想要見到縱橫萬里無敵的燕驚秋,就算他恢復了記憶也不要緊。
然后燕驚秋要離開水淵界,回到中域。劍尊還是最強的劍尊,而不是被他連累,被關押在龍宮的地牢下。
生死任由人宰割。
所以,失憶了的燕驚秋必須要好好修煉。
作者有話要說: 白春生憂心忡忡:燕一要是再不夠強,他就要被薄琰搶去睡啦!
他想象中的“睡”,就是自己變成本體鴨鴨,然后薄琰抱著鴨鴨睡覺。
白春生:“呸,變態。”
剩下的明天再更新啦,晚安晚安!
第89章 金籠困白鳳(十二)
薄琰說:“我活得很好。“
白春生搖搖頭:“行啦,我懂你。”
從前每次被燕驚秋壓一頭時,他也是這樣安慰自己的。
他就不戳破燕一僅剩的自尊心了,白春生安慰道:“薄琰是水淵界界主,聽聞他好早之前就是大乘期的大妖了,就算是在大乘期中,也是實力超群的佼佼者。你失憶了,現在打不過他很正常。”
薄琰:“……”
他現在十分想要告訴白春生他不是什麼普通的化神期劍修,不過另外一種復雜的心情在此時此刻占據了上風。
薄琰忍不住問道:“你覺得薄琰只不過是個大乘期的大妖而已?!”
失憶前他與白春生那麼多的愛恨糾葛,如今只能歸結成一句,白春生輕描淡寫的“一只大乘期大妖”?
白春生理所當然的說:“我又不了解他。”怎麼回事,這兩天一個個的,薄琰像個自戀狂似的反復追問覺得他是個怎麼樣的人。
怎麼連燕一也要問一問。
——你自然不了解他。
薄琰在心底冷笑,以至于到了現在都沒認出燕一就是他口中的這個“大乘期大妖”。
騙人的,都是騙人的。
無論是失憶后第一次見面時,白春生說他是自己的至交好友;長留山幻境中,小聲的說愛他;還是方才他說他是燕一的道侶,都是騙人的。
薄琰凝視著面前的這堵墻,他知道在這面墻的后頭,就是白春生。
他覺得自己無比的寂寞,這寂寞來自白春生不愛他的苦悶與孤寂,來自他的諸多努力,白春生都從未放在眼里。薄琰不知道自己失憶前,是否也是同樣的心情,但他想來,能讓自己如此絕望的想要放棄自己原來的身份。那種絕望,恐怕比此時此刻的都要在濃烈上幾分。
見薄琰突然又不說話了,白春生趴在墻上,用手指“叩叩”地敲擊了幾聲:“你怎麼了?”
“我好著呢。”薄琰出神的說。
白春生想到一件事:“你是怎麼被薄琰抓住的,昨日你又待在哪兒?”
薄琰話不對題的問他:“你現在不怕薄琰要把你下油鍋了?”
一會兒說自己臨死前想要見燕一最后一面,一會兒又說不要見燕一了。
薄琰知道白春生為什麼最后不要見燕一,他怕燕一看到自己死亡的過程,他怕自己的死會從此打擊到年輕的劍修。這世上沒有比這個更殘忍的酷刑了,白春生懂這個,因為他就聽到過燕驚秋的死訊。
所以,白春生不想毀了燕一,或者說,他不想打擊到第二個“燕驚秋”。
而他居然還在聽到白春生在為燕一設身處地的考慮時,在親口承認他就是燕一的道侶時,發自內心的感到了喜悅。
甚至興致沖沖的換了衣服,早早就在這兒等著,只為了白春生的一句:“我想見燕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