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明倫應該是在做夢吧,或者就是睡迷糊了,他卻在那一瞬間激動了,以為季明倫是想……
右手指尖扣在門把手上,江凜忍過了小腹的又一陣疼痛,放輕動作下了車。
等到關門聲傳來,那個把眼皮撩開一道縫偷看他的人才敢稍作放松,睜開眼去看。
江凜打開鐵門上樓,外面沒有照明的光線,季明倫隱約覺得他的姿勢有點奇怪,只是還沒看清鐵門就關上了,隨后看到他擱在車門邊上的手機。
屏幕倒映著氛圍燈淡紫色的光,想到剛才與他的擁抱,季明倫懊惱地揉了把臉。
沒想到自己會困到腦子轉不過彎,真的抱上去了。
駕駛座的位置看不到右邊的單元樓梯,季明倫只能憑著感覺算到江凜應該進家門了,于是降下車窗探頭,江凜家的廚房有微弱燈光傳出來。
靠回椅背上,他又去看江凜的手機。
現在就拿上去會很尷尬,畢竟他剛才裝睡了,江凜應該不會想歪,還是再等一下吧。
開門下了車,他走到旁邊的鳳凰樹下靠著,前方夜色混沌,墻邊一輛共享單車與地上的沙袋一起藏在了陰影里,他盯著那輛藍白相間的車身,眼前又不自覺地浮現出剛才的相擁。
江凜沒有推開他,最有可能就是嚇到了。幸虧他選擇了繼續裝睡,否則也不知道該如何收場。
沒忍住又點了支煙,他在吞云吐霧間冷靜了下來,站了好一會兒才回到車里。覺得差不多該給江凜送手機時,發現七樓的樓層燈亮起來了,接著是五樓,四樓,很快鐵門被推開,江凜又往車的方向走來。
下意識地閉上眼,季明倫再次裝睡。
江凜輕手輕腳地坐進來,關上門就沒有動靜了。季明倫心下生疑,奈何剛才情急之下臉對著車門方向,看不到江凜的位置。想著這麼撐下去也不是辦法,他決定不裝了,睜開眼就當剛睡醒。
瞥了一眼他打哈欠的舉動,江凜也不提剛才在廚房瞥到他靠著樹干抽煙的樣子,只問道:“怎麼到了也不叫醒我?”
“看你太累了,剛好我也吃飽了有點困。”季明倫做戲做全套,還伸了個懶腰。
拿起車門邊的手機,江凜說:“那我先上去了。”
季明倫看著他開門:“你的車還停在原來的地方,明天記得去拿。”
“嗯,”江凜的語氣略平,轉身關門時叮囑了一句“回去路上慢點。”
“好。”
季明倫沖他揮了下手,在他又走進鐵門后發動車子,熟練地掉頭,輕踩油門開走了。
江凜站在二樓轉角,望向那輛被夜幕籠罩的車子,紅色的尾燈在將要轉彎時變得明亮,隨后又黯淡下去,徹底消失在視野中。
靠到墻上,他對著深邃的夜空出神,直到一樓有住戶打開了房門才想起上樓。
進家門后,他脫掉衣褲站到了淋浴下。
吃的腸胃藥很有效果,現在已經不怎麼痛了。將水溫調到舒適的檔位,他伸手去擠洗發露,熟悉的檀木雪松氣息很快將他包裹,他仰著臉任水流拍打,明明沒有刻意去想,那個擁抱卻回到了腦海中。
身后仿佛有一雙無形的手將他擁入懷,那人的呼吸就落在他耳畔,干燥的手心被水打濕,沿著他胸口向下滑去,最后停在他最想被觸碰的位置上。
聽到的喘息聲漸漸沉重,分不清是他的還是那人的,意識也迅速被火熱的感覺主導,很快就有什麼東西濺落在地面上,被清澈的水流載著,一道滑入了下水口。
撐著墻壁大口喘氣,他看向鏡子里模樣狼狽的自己。
洗完澡,他渾渾噩噩地躺上床,被透支的身體疲倦到不想再動,大腦卻遲遲不肯入眠,待到晨光從陽臺慢慢滲進屋里,他依然在清醒地做著夢。
夢到季明倫吻他,抱他,在耳鬢廝磨問他喜不喜歡他。才發泄過的身體依舊渴望著被觸碰,那種難受的,無法被滿足的感覺像慢火圍著心臟吞噬,很痛很熱,卻也無力掙開。
這天下午他遲到了。
鄧楓打了兩次電話他都沒接到,三點左右他回電話過來,鄧楓聽出他鼻音很重,嗓音也沙啞,以為他病了,他說只是沒睡好,現在就過去。
洗漱完畢,他下樓時記起車停在老余粥店的對面,于是走到小區外面打車。到了店里時,傾斜的陽光已經照到了柜臺西面,一個人坐在吧臺唯一的高腳凳上,正與鄧楓閑聊。
看到他來了,那人對他點了點頭。他也向對方點頭,接著聽到鄧楓問他:“你真沒事?臉色這麼難看別硬撐啊。”
說話時鄧楓從柜臺繞了出來,到他面前用手背碰了下額頭,他避開了,說:“真沒事。”
“今天還是回去休息吧。”
“不用,我很好。”認真地看了鄧楓一眼,江凜繞開他進去了。
望著江凜的背影,鄧楓雙手叉著腰嘆氣,高腳凳上的申燃則問道:“楓哥,怎麼了?”
“沒什麼。
”鄧楓回過頭,瞥見有客人站在點單臺前,便快步走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