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楓問她高興什麼,她說:“奇怪了,他今天答應的好干脆,還主動問我有沒有其他要帶的。”
鄧楓笑道:“是不正常,他是不是臺風天撞電線桿,把腦子撞壞了?”
鄧怡用力抽了鄧楓胳膊一下:“能不能盼著你妹好啊。”
揉著被抽麻的胳膊,鄧楓齜牙道:“就是盼著你好才提醒你的。”
懶得搭理嘴損的親哥,鄧怡拿起手機出去了。鄧楓走進柜臺,對靠在墻邊喝阿華田的江凜說:“忙了幾個小時都沒坐過了,去休息一下吧,我和小旭看著。”
江凜難得沒有拒絕,把最后一口阿華田喝完后,將杯子洗干凈掛好,對鄧楓說:“有事就叫我。”
鄧楓看他進去,等休息室門關上了才記起另一件事,便叮囑小旭看一下,走過去開門。
江凜坐在桌邊,剛才戴的手套被脫掉放在一旁,白皙修長的手指變得很紅,左手正在抓撓右手。
來店里面試時,江凜有跟鄧楓提過濕疹的問題,由于這個病不會傳染,且他工作時都戴著手套,鄧楓就沒介意,現在一看便猜到怎麼回事了,鄧楓拉過他的手檢查:“怎麼這麼嚴重了?有沒去醫院看過?”
他人手指的溫度通過腕部皮膚傳遞過來,江凜覺得別扭,便抽回手解釋道:“應該是天氣原因,我剛才去寵物店也忘記戴手套了,估計又過敏了。”
怕鄧楓擔心他這樣會影響到工作,他又補充說:“問題不大,我已經吃藥了,很快會壓下去。”
“有藥膏嗎?”鄧楓問道。
藥膏在家里,他剛才進休息室就是打算下個買藥的訂單,鄧楓讓他等下,出去了幾分鐘,回來時拿著店里的醫藥箱。
看著鄧楓找出消毒濕巾,抽了一張又握住自己的右手腕要擦,江凜接過說自己來。鄧楓沒勉強,在他擦拭時繼續翻藥箱,找出一截用了一半的皮炎平,問他這種能不能涂。
江凜沒用過皮炎平,不過現在他手癢得厲害,便拿來應急。看他直接擠到手指上涂,鄧楓攔住他說:“哪有你這樣抹藥的。”
鄧楓邊說邊抽出一支醫用棉簽,將白色膏體擠在棉簽上,再次握住他的手腕。
“我自己來吧。”
雖然鄧楓是在表達關心,但江凜總覺得麻煩別人涂藥很不自在,而且還是不太熟的關系,不過這回鄧楓沒放開:“你別總跟我客氣,小時候我妹經常摔破手腳都是我幫著涂藥的,這事我有經驗。”
他都這麼說了,江凜也不好再推辭,只能看著他幫自己涂。不得不說鄧楓做這些事確實細致,擦藥都一點點地抹,不漏過一點邊角,有耐心極了。
等到右手快抹完時,休息室的門被人突然推開。
門外的人張嘴就喊:“哥,出來撤個單,機子好像卡住了。”
鄧楓還沒說話,江凜就把手抽回來了,接過他那只棉簽說:“你去吧,我自己涂。”
鄧楓只好先到外面去忙,在關門前,鄧怡若有所思地看了江凜一眼,追到了鄧楓身邊,還沒問怎麼回事,3號桌那邊的客人就按了服務鈴。
房里的江凜沒察覺鄧怡看過自己,他用那只棉簽沾了藥膏,快速抹了其他幾根手指,涂完后把藥箱收好,拿出手機來看。
新的未讀消息都是無關緊要的,置頂的那人依舊沒找過他。
他又點開朋友圈,刷到陸喆在不久前發了一條九宮格,是香港的老街風景照。
陸喆喜歡攝影,又擅長修照片,這組街拍很有上世紀九十年代的感覺,江凜每張都保存下來了,還點了個贊。
看完朋友圈,他收起手機繼續到外面幫忙。
季明倫來的時候差不多傍晚了,外面風雨已過,夕陽刺破了霜白云層,向世間灑下片片余暉,也在天邊映出一道淡淡的彩虹,街上行人越來越多,店里也迎來了晚客的高峰期。
拎著兩個大食品袋進來,季明倫看了看點單臺和做單區,沒見著江凜的身影,反倒是和鄧怡的目光撞在了一起。
鄧怡正往咖啡上面的奶油灑抹茶粉,一看到他就噘著嘴說:“怎麼這麼晚啊,少了一個能做事的,趕緊來幫忙吧。”
季明倫抬了抬手里的吃食:“我先拿進去。”
穿過客座區,他在角落一張圓桌前看到了背對自己在收拾的江凜,把食物放到休息室的桌子上,季明倫拿了墻上的圍裙穿好,出來看到江凜已經到了隔壁桌,正彎腰與一位客人交談,不知說到什麼,竟然還對著客人笑了。
與他談話的是一位扎馬尾的女生,因為江凜的笑容,女生也笑得很甜,還主動解鎖手機給他看。
待人一向冷淡的江凜認真看著女生的屏幕,隨后拿出自己的手機遞給對方,又說了一會兒話,女生把手機還給他,他直起身回到剛才的桌邊繼續收拾。
季明倫打量著女生的外貌。
娃娃臉,狗毛劉海,穿荷葉邊短袖襯衫搭背帶格子裙,拿著一杯冰拿鐵在喝,江凜走到隔壁桌了她還盯著背影看,和自己的朋友低聲交談。
開店大半年時間,季明倫累積了不少看人的經驗,尤其是這種他也經常會遇到的狀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