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別摸了!”他攔住趙赫,小聲催促道:“要弄就快點。”
“那你求我。”
顧瀲一懵,“你說什麼?”
趙赫壓低嗓音,在顧瀲耳邊吐了一口邪魅氣息,“我說,想要就求我。”
“……”顧瀲推他一把,作勢要起身,“你自己睡吧。”
趙赫立馬將人按住,他深吸一口氣,眼皮半闔,由上至下看著顧瀲,“你這是在跟我玩欲擒故縱嗎?”
“……”想起剛才趙赫剛才哭哭啼啼的模樣,顧瀲冷笑一聲,半支起身子威脅道:“你再這樣,我就不讓你當正妻了。”
“什麼!”趙赫大驚失色,眼皮也猛地睜開了,“不行!你不讓我當,還能叫誰當?”
顧瀲用力將人推開,站起身把衣裳系好,隨口跟他胡扯,“隨便是誰都可以,反正不會是你。”
“不行!”趙赫眼眶又濕了,飛速奔到門口,高大的身軀把木門擋得嚴嚴實實,“為什麼不能是我!你不能去找別人!”
“因為你一點兒都不乖。”
“我乖!我會乖的!”趙赫信誓旦旦道,可心里卻無比悲愴,顧瀲要娶別人當正妻對他的威脅實在是太大了,尤其是屋外頭還有一群鶯鶯燕燕,讓他半點都不敢賭。
“那你在這兒等我,不要亂跑,我去打熱水,一會兒就回。”顧瀲把人帶到榻上坐下,出門打來一盆熱水,手里還拿著一把剃刀。
他把帕子浸了熱水,擰干后敷在趙赫下巴上,待敷個半刻鐘,胡須軟下來了,顧瀲執起剃刀,輕輕抬起趙赫的下巴,“莫動,不然會劃傷你。”
趙赫配合地抬起下巴,眼睛卻一直盯著顧瀲看。
顧瀲做一件事時會非常專注,就如他現在給趙赫剃須時,會睜大眼睛盯著剃刀的邊緣,每刮一刀,便會微微嘟起嘴唇,朝趙赫下巴上吹一口氣。
這樣的動作,在趙赫眼中,無異于顧瀲在向他索吻。
“唔——”
胡須剃了一半,趙赫再也忍不住,他傾身過去,先是在顧瀲臉頰上咬了一口,才探頭吻住顧瀲的雙唇。
顧瀲嚇了一跳,連忙將剃刀丟得遠遠的,又被迫仰頭承受趙赫來勢洶洶的吻。
兩個人從榻上起身,相擁在一起,緊接著跌跌撞撞摔進床褥中。
床帳被放下,里面很快便響起兩道粗喘聲,沒過一會兒,一只赤裸的胳膊從中伸了出來,還沒等露肩頭,便被另一只大手拽了回去。
“你先等等,我去拿東西。”
“拿什麼?”
“……脂膏。”
“不用拿。”
“不用會疼……”
“不會疼,我保證。”
……
翌日,趙赫醒時天剛蒙蒙亮,他動了一下,懷里的顧瀲也跟著醒了過來。
“顧瀲!”趙赫語氣驚慌,“我昨天做了一個特別可怕的夢!”
顧瀲困倦,他打了個哈欠,轉過身看向趙赫,黏糊糊開口,“什麼夢?”
“我夢見……”趙赫好像想起什麼令人驚恐的事,幾乎是喊出來:“我夢見你身邊有一群女人!她們說你要娶她們做妾,她們還笑話我!”
顧瀲重新合眼,“笑話你什麼?”
“……”趙赫閉嘴了,自然是笑話他不能生養。
他這輩子是不會有孩子了,但顧瀲倒是……趙赫看向身側,就這一會兒的功夫,顧瀲竟又睡了過去。
“顧瀲。”趙赫小聲念他的名字,顧瀲睡夢中應了一聲。
“嗯?”
“你想不想養個娃娃?”
顧瀲被打攪,不悅地蹙起眉頭,“養什麼娃娃?”
“沒事,睡吧。”趙赫順著顧瀲的頭發捋了兩下,在光潔的額角印下一吻,“下回不折騰你這麼久了。”
顧瀲再醒來時,人已經躺在馬車里,他披頭散發坐起身,敲了敲車窗。
“少爺?您醒啦?”顧洋湊上來,掀起車簾,“少爺可要吃點什麼?”
“嗯,隨便拿些點心吧。”顧瀲從匣子里取了把梳子,開始束冠。
顧洋動作快,立馬端了兩樣點心并一壺熱茶進來。
“皇上呢,我們這是要去哪?回京麼?”
“皇上在后頭,跟大少爺處理南疆的事,我們走得慢,所以先一步出發,跟薛太傅去渭城,在那里等著。”
“好。”顧瀲插好發簪將玉冠固定住,一手捻起核桃酥吃,另一只手則拿出輿圖看起來。
顧洋指給他看,“渭城并不遠,大概走個兩三天便到了。”
“嗯。”顧瀲看了會兒,突然想到什麼,往自己懷里摸了一下,立馬僵住。
大哥給他的書呢?
好像是……昨天夜里叫趙赫按著扒衣服時,落在榻上了。
“顧洋,你今日收拾東西時,有沒有瞧見一本書?”
顧洋問:“少爺,什麼書?是落在莊子了麼?若是重要我現在回去拿。”
“不用。”顧瀲搖搖頭,“丟了就丟了吧,不是什麼重要的東西。”
到時候再問顧霄要一本就是。
“對了。”顧瀲又問,“趙寧……如何下葬?”
顧洋看了眼顧瀲的表情,斟酌道:“說是照世子儀制下葬,但回京路途遙遠,怕……怕到時候樣子不好看,所以打算先去渭城找人封棺。”
顧瀲垂下眼簾發了會兒呆,半晌后抬起頭來,“也好,如今正是夏日,再不封棺,以后便不好收拾了。”
趙寧封棺那日下了場大雨,周遭又潮又熱,顧瀲穿著蓑衣,特意去見了趙寧最后一面。
躺在棺材里的人樣子并不好看,顧瀲看了幾眼,后退一步,“可以了。”
“大老爺,瞧過了,那我們就蓋棺了?”蓋棺人瞅瞅顧瀲,沒得來肯定的回復,又看看一旁的顧洋,依舊沒人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