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灃緊緊咬住后槽牙,用力粗喘的同時,從袖子中掏出一個哨子。
“事到如今,只能靠寧兒了。”
說罷他把哨子放在嘴里,用盡渾身力氣一吹,才吹了一下,便倒在雪地里咳嗽起來。
與此同時半山腰,趙寧一行幾十人正浩浩蕩蕩往山上趕,他們腰上俱系著兩指粗的麻繩,在大霧中也不會迷失方向。
突然,其中一個身形矮小的人喊了一聲,“世子!聽到了!”
趙寧眸子一亮,下巴一抬,“帶路!”
“可是……”那人又閉眼仔細聽了一會兒,“似乎有兩道哨聲。”
趙寧皺眉:“你再仔細聽聽,哨子只有父王有,哪里來的第二道哨聲?”
那人又屏息去聽,半晌后頗有些不確定地回道:“一道聲音大的應該是哨聲,另一道聲音小的,似乎是山中回聲。”
趙寧不耐煩地揮揮手,“帶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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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赤:顧瀲!看!朕滑雪的樣子帥不帥?
顧瀲:嗬呃——
中國古代最早的滑雪史記載,可以追溯到一萬多年前的新疆阿勒泰地區
第66章 顧瀲,朕馬上來救你了!
耳邊傳來若有若無的交談聲,顧瀲好像從遠處飄來一般,飄了許久,直到意識漸漸落回身體,才覺得身邊的一切都是真實的。
他正躺在厚實的被褥中,四肢因為久未活動略顯僵硬,周遭人嘴里說的是晦澀難懂的異邦語言。
“顧瀲,你醒了。”
顧瀲聞言睜眼,床頭站著一個面具人,面具后頭的雙眼同趙寧的如出一轍。
“顧瀲。”趙寧蹲下,執起顧瀲的手腕輕輕摩挲,“你總算醒了。”
聽著面具人尖細的聲音,顧瀲眼珠動了兩下,他有些不確定,沙啞著嗓子開口,“趙寧?”
“是我。”趙寧語氣帶著笑意,他細細打量過顧瀲的眉眼,似是怎麼都看不夠,“顧瀲,是我救了你。”
“趙寧。”顧瀲往他腰間瞟了一眼,“你何時去勢做了太監?”
趙寧:“……”
他身子一僵,不敢置信地盯著顧瀲,聲音越發尖細,“我沒有!”
喊完這一句,他猛地掐住自己的脖子,試圖讓自己的聲音變得粗噶一些。
“我沒有,我沒有,我是為了你,顧瀲!我為了你才進密道,可你后腳卻把我炸成這幅樣子!我都是為了你!你不要嫌棄我!”
說完怕顧瀲難受,又連忙表態:“當然了,顧瀲,我不會怪你的,我愿意為你變成這樣。”
顧瀲看了趙寧一眼,眼神中帶著一絲悲憫,“趙寧,為何要把自己搞成這幅樣子?”
趙寧猛地站直身子,居高臨下看著他,眼神逐漸變了。
“顧瀲,我羨慕他,不……我嫉妒他,憑什麼他能得到你的心?而我又跟他差在哪里?”
“顧瀲,你可還記得我們年少時?我們一起做學問,我們一起去校場。你沒了大哥時,是我一直陪在你身邊,我以為……我以為我們可以這樣相攜一輩子。”
少年的眼界太窄,只放得下一個人,那是如白月光朱砂痣一般的存在,直到多年后依然無法得到,最終竟變成一道執念。
不過好在如今執念成了真。
“顧瀲,他們都以為你死在了雪山,往后大齊便再也沒有顧瀲這個人,今夜我們就成親,你是我的世子妃,南疆就是我們以后的家。”
顧瀲神情始終淡漠,在聽到今夜成親時,終于舍得掀起眼皮看了趙寧一眼。
趙寧似乎被顧瀲的態度激怒,他俯身下來,面具幾乎要貼上顧瀲的臉。
“顧瀲,今晚你就是我的了,你沒什麼想說的嗎?”
顧瀲淡淡道:“若你執意要做,那便算強迫,我現在無力反抗,往后哪天我恢復自由,定會將你千刀萬剮。”
“強迫便強迫!”趙寧掐著顧瀲的下巴往上一抬,“你不會以為我跟你開玩笑的吧?你真以為我不敢麼?只要能讓你一輩子留在我身邊,我什麼都做得出來。”
顧瀲同趙寧對視,不閃不躲,甚至連眉頭都沒皺一下,最后還是趙寧先敗下陣來。
“顧瀲,你乖一點,反正已經逃不了了,不如就答應我,我們往后好好過日子,你只要乖乖的,你那兩個侍從也不會有事。”
地牢。
榮英一個高高壯壯的漢子被綁在刑架上,憋屈地縮成一團,他看向對面,努了努嘴。
“顧大人,顧大人。”
顧洋以同樣的姿勢綁在刑架上,聽到榮英喊他,沒好氣地瞪回去,“做什麼?”
榮英叫他吼了一聲,委屈巴巴朝孟不獲看了一眼,見后者壓根沒睜眼,于是硬著頭皮問道:“顧大人,顧丞怎麼沒跟我們關一塊兒?顧丞去做什麼了?”
顧洋紅著眼圈,不管不顧朝著榮英喊叫:“你裝什麼傻充什麼愣!我們少爺落在趙寧手里,還能做什麼?”
喊完他開始默默掉淚,不斷安慰自己,只要少爺還活著,不過是受些皮肉之苦,叫趙寧折辱一番罷了,如果他能代替少爺受苦……
想到這里,他沖外頭看門的獄卒喊道:“趙寧呢!讓趙寧過來!讓他想做什麼沖我來,我愿意替我家少爺伺、伺候……伺候他。”
這時走廊盡頭傳來趙寧的聲音。
“哼,你也不看看你什麼貨色?顧瀲是天上仙,你就是那獄中鬼,還想伺候本世子,先照照鏡子再說!”
“趙寧!”顧洋使勁掙扎,把刑架拽的“吱呀”響,“你別碰少爺!少爺身子不好,你別傷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