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擦去淚水,顧瀲又沿著趙赫的眉眼摩挲片刻,最后低下頭去,忍著羞恥說出后頭的話。
“你年紀小,喜歡玩些……玩些不尋常的也并不為過,若你提前同我說,我并非不能接受。”
“當真?”趙赫一個激動,把顧瀲往自己懷里一攬,手心里的小紙條卻不慎掉進了顧瀲衣領里頭。
顧瀲動了動脖子,把紙條掏出來。
趙赫:“……”
顧瀲:“這是什麼?”
只見紙條上密密麻麻寫滿了字,一眼掃去十分熟悉,剛剛趙赫才對著他說過一遍。
最后一句后面還跟著幾個小字,顧瀲一字一字念了出來,“這里適當掉淚,以渲染情緒,獲取同情,求得原諒。”
趙赫一把搶過紙條,團了團隨手丟掉,“顧瀲,這都是我自己寫的,絕無半點虛假之言!”
“……什麼時候寫的?”
“方才你睡著時,我怕說錯話,所以提前寫好的。”
兩個人對視片刻,顧瀲從趙赫懷里掙出,冷著臉坐起身,“皇上方才所說,還作數嗎?”
趙赫:“哪、哪句?”
“多少刀都叫臣捅的那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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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的某天——
顧瀲:南疆巫士的來源也并非無跡可尋,長安賦中曾記載……
趙赫:什麼不尋常?
第49章 顧瀲,真拿你沒辦法
“今天是顧瀲給朕甩臉色的第三天。”趙赫抓著暗衛大倒苦水,“他是不是不想跟朕好好過日子了?”
暗衛勸道:“顧丞只是忙,該跟主子說話時還是說的。”
趙赫沉思片刻,覺得暗衛說的有那麼幾分道理。
昨天夜里顧瀲還同他說了整整三句話。
不行,放開,下去。
許是前幾天弄得狠了,顧瀲這幾天死活不叫他碰,稍微碰一根手指頭就跟他翻臉。
“不行!顧瀲在哪?朕還是去陪陪他。”趙赫站起來往外走,剛打開門就遇上抱劍守在門口的顧洋。
他板起臉,“你家少爺在哪呢?”
顧洋也板著臉,“在城外嵇水邊。”
趙赫咬牙:“他真的親自去找趙寧了?”
顧洋:“少爺自然是去尋大少爺。”
“凌霄閣這麼多人去找,他天天跟著不累嗎?”
顧洋眨眨眼,想起有顧瀲給他撐腰,大著膽子回道:“可能是不想看見皇上吧。”
趙赫:“……”
“朕要去看看他,這都要黃昏了,他還不回來,餓壞了身子怎麼辦?朕叫小廚房里煨了湯,朕親自給他送去。”趙赫作勢要往外走,卻被顧洋攔了下來。
“我家少爺說了,皇上的傷還沒好,不能出門,要好好養傷才是。”
“好,好……”趙赫憋屈地看他一眼,轉身回屋,使勁摔上屋門,沒過多久門又被打開,屋里遞了封信出來。
“這是朕寫給顧瀲的情詩,你現在立馬送去給他。”
顧洋猶豫一下,還是接了過去,走之前不忘叮囑一聲,“少爺吩咐過,皇上莫要亂跑。”
“朕知道朕知道,你快些去!”趙赫不耐煩地揮揮手,“你就跟顧瀲說,是朕親手寫的,情深意切全在這字字句句中。”
“……情深意切?他是這麼說的?”顧瀲接過去,細如蔥白的手指將信封輕巧拆開,剛抽出來還未拿穩,平地里起了一陣妖風,那寫滿了所謂“情詩”的紙就被吹進了嵇水中。
顧洋緩緩長大了嘴,指了指瞬間不見蹤影的紙,結結巴巴道:“少、少爺,沒了,沒了!”
顧瀲雙手背到身后,盯著洶涌的江水看了會兒,“他可有說里頭寫的什麼?”
顧洋搖頭:“只說情深意切全在字字句句中。
”
“嗯。”顧瀲又抬頭看了看漸漸陰沉的天,轉身往回走,“跟大家說一聲,先回城吧,馬上要下雨了。”
“主子,好像要下雨了。”暗衛打開窗戶,指了指西邊的黑云。
“下雨?”趙赫走到窗邊看了眼,“顧瀲可有馬車?”
“有,顧丞是坐馬車過去的。”
趙赫還是擔心,“看這天色,應當是場大雨,這麼大的雨,他說不準又要病一場,大雨……大雨……大雨?大雨!”
他瞪大眼睛,嘴里不斷重復著。
“大雨!那可是大雨啊!天降甘霖!”他大笑過后,突然拱起腰捂住小腹,聲音也變得虛弱,“你快去,去門口等著顧瀲,等他回來就跟他說,今日陰天下雨,朕的舊傷復發了。”
暗衛傻眼,“舊傷?”
這傷還沒好呢,怎麼就成舊傷了?
“還不快去!”
“是!”
于是顧瀲到門口時,便瞧見一個焦急等待的身影。
他走過去收了傘,冷冷問道:“你家主子又怎麼了?”
那暗衛腦子機靈得很,眼珠子一轉,本該說出口的話咽了下去,換了另一番不同意思的話出來。
“主子見快要下雨,擔心顧丞受涼,特意叫我來門口等著,說是叮囑小廚房里煨了熱湯,等顧丞回來便端一碗給顧丞喝。”
顧瀲臉色果然好看幾分,連帶著對暗衛也有了些笑意。
“不必了,今日要為萬老板接風洗塵,你家主子呢?我去瞧瞧他。”
暗衛小跑著引路,“在屋里呢。”
這頭趙赫聽到顧瀲的腳步聲,大老遠便“哎呦哎呦”地呻吟起來。
聽到這夸張的聲音,顧瀲腳步一頓,掀起帳簾,好奇地望過去。
只見趙赫半死不活地躺在床上,布條松松散散圍在小腹,露出上頭的傷口。
看見顧瀲,趙赫直直伸出手去,“顧瀲!顧瀲!你終于回來了!我好疼啊!”
顧瀲上前端詳了會兒,動手拆去布條,取了藥膏來,“皇上很疼嗎?臣給皇上擦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