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未落,一道紅綢緞破門而入,先是在趙寧后背重重擊打一下,一來一回間,竟直接將顧瀲卷至屋外,待趙寧追出來時,已然不見人影。
顧瀲被紅綢緞兜頭裹住,看不見外頭什麼情況,只知道他正被人扛在肩上。
將他帶出那人一聲不吭,直到推門進了一處房間,才將他放下來。
顧瀲掙了兩下,綢緞慢慢滑落,他才看清那人模樣。
來人一身黑袍,渾身上下未露一絲一毫,就連雙手都戴著軟甲,更別說臉上那個惹人注目的面具。
而面具上雕的,正是一朵凌霄花。
顧瀲臉色不變,實則心念幾轉,他無論如何都想不起他是何時與凌霄閣牽扯上關系的。
先是在他大婚之日截殺趙寧派來的人,又在今日將他從狀元樓救出,或許……或許在城外刺傷趙寧的,也是凌霄閣的人。
顧瀲頷首:“多謝這位俠士出手相助。”
蒙面人丟給他一只瓷瓶,吐出兩個字:“手腕。”
話從厚重的面具后傳出已然失真,顧瀲無法辨認這人真實聲音如何,只得順著他的話朝手腕看去。
嫩生的手腕被趙寧箍出幾道手指印子,并不嚴重,且過幾個時辰便會自己消淤。
顧瀲本不想涂藥,但在蒙面人的注視下,他還是打開藥瓶,先湊至鼻尖嗅了一下。
“無毒,就算是有毒,你方才聞這一下,也已經中招了。”那人輕笑一聲,突然開口,似乎在嘲笑他的謹小慎微。
顧瀲直接倒了些藥粉出來,涂在手腕上。
“多謝,這藥無色無味,好像不是什麼藥草?”他將瓷瓶還回去,順便試探了一下,可那人卻遲遲沒接。
“你留著吧,明日再涂一回。”說罷,面具人沒給顧瀲再次試探的機會,一踩窗欞,直接飛上屋頂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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瘋批男二出場了!
第10章 顧瀲!你是不是有毒!
顧瀲找到顧洋時,顧洋快要急瘋了。
“少爺——”
“我沒事,待會兒再跟你說,先去找姚永昶。”顧瀲打斷顧洋的話,轉身上轎。
到國史館門口時,姚永昶正靠在墻邊與一位姑娘調情。
“認識玉夫人之后,我才明白什麼叫做人如桃花面如玉。”
那被稱做玉夫人的姑娘莞爾一笑,“那姚大人今日要不要來臣妾房里賞花?”
“哦?”姚永昶抬手捻起玉夫人的一縷發絲,拉到鼻尖輕輕嗅了一下,而后似是癡迷般瞇起眼睛,“只是賞麼?在下能不能……摘呢?”
玉夫人發出一陣銀鈴般的笑聲,手帕捂嘴,笑得整個人都鉆到姚永昶懷里去。
全程目睹這一切的顧洋情不自禁嘆了口氣。
顧瀲問道:“嘆氣做什麼?”
顧洋:“少爺若有姚大人十分之一功力,也不至于至今都未娶妻。”
顧瀲:“……”
“把姚永昶叫過來,我不方便出去。”
“是!”
姚永昶一上車,便帶著曖昧的眼神將顧瀲從頭到腳打量了一遍。
“顧瀲,這是做什麼去了?”
只見顧瀲發絲凌亂,衣襟也歪到一邊去,整個人看上去一點都不莊重。
顧瀲微微一笑,嘲諷了一句:“總不是去摘花了。”
這一笑把姚永昶看呆了,他先是偏過頭去躲開顧瀲那張斬人魂的臉,半晌悶聲笑開。
“你笑什麼?”顧瀲不解。
“顧瀲,別同我逗樂了,你可不是摘花,你是被摘的那個。”
顧瀲臉色猛地一沉,姚永昶立馬換上一副嚴肅的表情,端正坐姿,問道:“今日找我做什麼?”
“趙寧回來了,我要你寫個話本,最好是叫全京城人都聽一聽,就寫……當年昭王殘害手足惹怒先帝,被貶南疆,終生不得回京,這次趙寧是未得允許私自回來的,但皇上念著手足之情,原諒了趙寧的不知好歹,決定于宮中設宴接風。”
姚永昶臉上的表情也漸漸認真起來。
“昭王之錯何至于累及趙寧?顧瀲,從前你同趙寧在學堂同進同出,好得跟一個人似的,如今怎麼……”
顧瀲抬眸看去,“今日來的是趙寧,明日來的便是昭王,你真以為趙寧進京 沒有昭王的授意麼?趙寧先行,不過是為了試探罷了,至于我同趙寧……”
說各為其主也罷,說不相為謀也罷,總之再難相圓。
姚永昶不知趙寧糾纏顧瀲之事,只以為兩個人因著昭王這件事反目成仇,他掀起轎簾下車,臨走前丟下一句話。
“明日便給你寫好。”
待姚永昶走了,顧瀲在轎子里坐了很久,或許實在是太久了,顧洋耐不住性子,沒打招呼就掀起轎簾看去。
“少爺,怎麼了?”
顧瀲回神:“去找御騎軍統領——算了,不必找了,回宮吧。”
他本想一查凌霄閣突然出現在京城的緣由,可眼下最重要的還是趙寧,況且……況且他能察覺到凌霄閣對他并無惡意。
回到宮里時,耍皮影戲的已經走了,顧瀲去招英殿找趙赫,被王德忠攔在外頭。
“顧丞,咱們皇上睡下了。”
顧瀲看了看西沉的日頭,好奇道:“這才什麼時辰,皇上怎麼現在就睡了?可是身體不舒服?”
“哎呦。”王德忠皺起臉,“今日那皮影戲演的是鄒繡為祁王擋劍香消玉隕,皇上看懂了,哭了半個時辰呢,哭累了便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