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童咬了咬嘴唇,拉開門把,默默離開房間。
......
下打卡班的時候,易然發現穆童整個人看上去有些沉悶。
“怎麼了?” 易然抬手,碰了碰他的臉蛋。
“剛剛有一只狗狗離開了。” 穆童簡短地告訴他剛才發生的事情。
話音剛完,便看見楊女士從病房里走了出來,一雙眼睛紅腫的厲害,想必是在不久前痛哭了一場。
羅醫生走過去,和楊女士交代了一些事后處理工作,然后轉身離去,留給對方一些獨處的時間調整情緒。
穆童站在原地,看著不遠處的楊女士,經過一番認真的斟酌,他從書包里翻出記事本和筆,在上面快速寫下幾段文字,然后撕下來,將紙張對折起來。
“那個,不好意思打擾您一下。”
“有什麼事嗎?” 楊女士打量著眼前的穆童,認得他是剛才過來幫忙的工作人員。
“你是楊女士吧,這是我剛才在桌面上看到的,我猜應該是給你的東西。”
楊女士從他手里接過紙張,打開快讀瀏覽了一眼,好不容易住的眼淚,瞬間又奪眶而出。
紙上寫著的,是狗狗臨別前說過的話,穆童將把這些話,原原本本地向它的主人轉述了一遍。
“這是誰留下的紙條?那個人現在在哪你知道嗎?” 楊女士迫切地追問道,她的情緒有些激動。
穆童困惑地摸摸后腦勺:“其實......我也不太清楚,剛才經過的時候,就看見它放在桌面上了......”
他有自己的苦衷,也是為了避免一些不必要的后續麻煩,所以,沒辦法將實情直接告訴楊女士,迫不得已,唯有選擇這種方式,將狗狗的遺言轉達給對方。
結合剛才發生了事情,以及穆童與那位楊女士的談話,易然隱約猜到了一些內容。
兩人離開動物醫院,上車的時候,他問穆童:“剛才發生了什麼?”
穆童說:“那個楊女士,她的狗狗因為歲數太大,不久前剛離開。”
易然知道他后面還有話,沒有打斷,安靜地聽他接著往下說。
“剛才在病房里,我聽見那只叫花花的小狗在臨終前,跟它主人說了一些話,所以后來,我把那些話全部記下來,寫給了楊女士。”
“哥哥。”穆童突然喊了他一聲。
“嗯?”
“我之前不是跟你說過,我能聽得懂狗狗說話嗎?其實我沒開玩笑,是真的。”
穆童有些緊張,他心里有些沒底,不確定自己把這番話說出來是不是正確的,也不確定易然到底會不會相信。
“是什麼時候的事?” 易然的問話出乎意料平靜,好像早已接受了這個離譜的事實。
“我從昏迷中醒過來的那一陣子,那時我耳邊經常聽見有說話聲,我以為自己得了幻聽,就連醫生也認為這是后遺癥,給我開了一些專門治療幻聽的藥物。”
“但后來我發現,事實原來不是這樣的。”
易然問他:“這個事情,還有誰知道?”
穆童搖頭,語氣中帶著一點委屈:“我之前一直沒敢跟別人說,因為,我怕他們覺得我是個神經病。”
穆童抬起眼睛,神色擔憂地觀察著易然的一舉一動。
男人依舊相當鎮定,卻見他動了動嘴唇,對穆童說道:“這段時間,我家張美淇一定給你添了不少麻煩。”
他沒有向穆童盤根問底,但眼下給出的這一句回復,無疑是在告訴他,此刻,自己心中已經有了一份清晰的答案。
啊?!
穆童怔愣了一下,似乎想要解釋什麼,可言語太多了,卻又不知從何說起。
“多多的事情,你知道了?”
“它現在難道不是叫張美淇嗎?”
“是不是我之前......說漏嘴了?
“也有可能是因為,我平時太關注你了。”
所以,總是忍不住地想要了解更多,不肯放過與他相關的任何微小細節。
有好幾次,易然也曾經想過,直接和穆童說來著,但每次話到嘴邊,最后都打消了主意。
他覺得,穆童可能還沒有做好讓自己知道心理準備,既然如此,那就再等一等吧,又何須急于一時?
而事實證明,順其自然,最好的時機自然便會到來,一切都似乎冥冥之中注定,早已被安排得剛剛好。
當過去的往事被拿出來重新回顧的時候,人總會發現自己錯得有多離譜。
在不知道張美淇真正身份的那段時間,易然其實挺郁悶的,在他的潛意識里,他一直把這個只聞其名未見其“人”的家伙在當成是自己的情敵看待。
如今真相大白,情敵竟然一直潛伏在他身邊。
正在開車的易然,忍不住發出了一聲自嘲的嗤笑。
“你笑什麼?” 穆童好奇地轉過頭去看他。
這麼糗的事情,還是不要說出來比較好,易然故意避開他剛才的提問,反問道:“一會晚飯想去哪里吃?”
第62章 ACT 62
多多正式改名叫做張美淇,這事兒到時是不是得挑個時間跟周圍的人說一聲?
除此之外,脖子上的銘牌恐怕也得重新定制一個。
“總感覺挺微妙的。” 易然還是沒能完全適應自家狗子的這個新名字。
從穆童的講述中,易然還發現,狗兒子的性格果然和他猜的八九不離十,是個嘴巴停不下來的話嘮子,又愛臭美又愛湊熱鬧,渾身上下沒有一丁點特質和他這個主人相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