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當時身體不太舒服。” 穆童找借口搪塞道。

“我知道，后來你跟我說過了。”

穆童低頭看了看手中的東西，將它遞了出去：“季銳，生日快樂。”

這一聲祝福，不再像以前那麼感情充沛了。

季銳接過禮物，笑著回了一句：“謝謝。”

聲音中也不如昔日那般充滿了興奮與期待。

明明早有所料，心中卻仍舊不可避免地感到落寞。

季銳的人緣一向很好，前來要參加派對的一半是他大學時期的同學，一半是平時在外面結交的朋友，穆童是為數不多的高中時代的好友。

在場除了季銳之外，他幾乎沒見著幾個熟面孔，這讓本來就不太擅長社交的穆童顯得有點窘迫。

“小童！” 吵雜的派對現場，有人大聲喊著他的名字。

穆童四下顧盼了好一陣，才在吧臺附近發現了邱山語的身影。

熟人的出現令穆童稍微從容了一些：“小山哥，你怎麼會在這？”

“有人邀請我就來啦。”邱山語指了指不遠處的季銳。

“你認識季銳？我以前怎麼沒聽你說過？”

“后來才認識的，他是然哥的弟弟，也是咱們店里的常客。”

穆童顫了顫眼皮，整個人卡頓了一下。

邱山語這話說得偏巧，他語音剛畢，一身黑色簡練打扮的易然便從門口邁了進來。

不等邱山語沖他招手，易然的目光已經在大屋里環視一周，最后鎖定了這邊。

穆童看著易然從遠處一步一步地走近，眼見對方快要來到自己跟前的時候，季銳突然跑了出來，擋住了易然的去路。

他毫不客氣地攤開雙手，向易然討要生日禮物：“哥，我禮物呢？”

“在家里，回去自己拆。” 即便對著親弟弟，易然也還是那麼冷言寡語。

穆童看了看眼前的易然，又轉過去看了看季銳，一些曾被遺忘掉的東西，正隱隱約約地浮現出來。

難怪他之前總覺得易然那張臉和聲音如此熟悉，原來，自己以前真的見過這個人，而且還不止一次。

仿佛還是有點兒難以置信，穆童朝季銳投去疑惑的神色：“這......是你哥？”

“對啊。”

易然和季銳雖是親兄弟，但長得并不相似，兄弟倆一個像父親，一個像母親，就連姓氏也如此分配。

過去，穆童去季銳家做客，少說也見過易然十來次，如今竟然把人家忘得一干二凈，想來多少有點兒尷尬。

他有些無所適從地摸了摸鼻子，正愁著該怎麼向易然進行解釋的時候，季銳突然拍了拍腦袋，猛地記起一個事情：“嗐，差點就忘了，哥，我有個朋友說想找你們工作室搞個什麼商務聯動來著，他就在那邊，我來給你介紹一下。”

易然被季銳帶走之后，邱山語也被朋友喊去玩游戲，穆童對這些沒興趣，但邱山語怕他一個人落單會無聊，硬是把他一快拽了過去。

穆童既不會玩那些游戲，也不愛湊熱鬧，只能站在一邊安靜地觀看。

愉快的音樂，現場鬧鬧哄哄的人群，大家的臉上都露出心滿意足的愉悅表情，穆童覺得自己雖然身處在熱鬧之中，可眼前的一切熱鬧，卻仿佛都與自己毫無關系。

穆童默默轉身退出了人群，他到餐桌上取了一些甜點，帶上一杯雞尾酒飲料，來到庭院外面的泳池邊坐下，一個人獨自呆著。

外面的空氣很清爽，也比室內安靜得多，他拿起碟子上的一塊布朗尼咬了一口，就著雞尾酒送下肚。

“那個酒濃度挺高的，最好不要喝太多。” 一個說話聲突然從右邊傳來。

易然不知什麼時候來到了泳池邊，兩個人此刻的距離僅相隔不到兩米

“你不是談事情去了嗎？”穆童看了一眼別墅的方向。

“談完了。”

“這麼快？”

“嗯。”

穆童低頭踢了踢腳下的一塊小石頭，憋了好一陣之后，他對易然說了句：“不好意思。”

易然：“什麼？”

“我之前不是故意裝作不認識你的，我曾經出了點意外，有些事情一時想不起來了......”

“沒關系。” 易然從口袋里掏出香煙，想抽，動作又停了下來，重新把煙盒揣回口袋里，“不進去跟他們一起玩兒？”

“太吵了，不喜歡。”穆童又咬了一口布朗尼，“而且大部分人我都不認識，沒勁。”

“確實挺沒勁的。” 男人贊同他的看法，“想不想提前離場？”

生日禮物已經送到季銳手上了，今天這場赴約對穆童來說，已經完成了。

穆童思索了一陣后，點頭。

易然朝別墅外面揚了揚下巴：“車子在外頭放著，沒開進來，你得多走幾步路才行。”

穆童愣了好幾秒才反應過來他的意思，于是快步跟上。

易然之前的車子送廠維修，還沒取回來，今天換了一臺黑色的“戰神GTR”。

上車之前，穆童似乎有些猶豫，正當他打算拉開后座的車門時，易然對他說：“還是坐前面吧，我沒給別人留專屬位置。”

穆童聽從他的意思，鉆進了副駕駛，然后動作緩慢地扣上安全帶：“現在去哪兒？”

“你有別的地方想去？”

“沒有......”

易然發動引擎：“那直接送你回家。”

“哦。”

這一次沒有了話嘮小牧羊負責暖場，和易然在窄小的車廂空間里獨處，穆童莫名有點緊張，他雙手一直握著攬在胸前的安全帶不放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