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自救

吃過飯后，風照帶著林余回去了自己的房子，是最早住的那一棟，林余還記得底下有個巨大的演練場。

不過林余仍然是裝作第一次來這，有些新奇地打量了一圈，像是發現了什麼，有些好奇地問：“這里好像沒有什麼人住的痕跡？”

“嗯，我很少來。”

從林余離開后，風照就不住在這里，每天只有清潔機器人定點打掃，使得整個屋子看起來光潔干凈，就是沒有一點生氣，看起來冰冷華麗，和風照本人倒是很像。

“我們以前會住在這里嗎？”進門時，林余問道。

“……偶爾。”風照似乎想起什麼，表情變得很不自然。

二樓的房間里，他還記得少年紅腫的嘴，滿是鮮血的模樣。

或許自己從前真的不夠溫柔，不過現在一切都還來得及。

“完全不記得了。”林余感嘆著，眼底閃過一絲厭惡。

他記得。

“從前的事并不重要，我們還有很長的時間。”風照背對著林余，沒有看到他眼底深切的憎恨。

他似乎還有一些事情需要處理，先讓林余去隔壁房間等他，隨后走進了書房。

林余覺得沒什麼好轉的，就先洗了個澡。

濕著頭發出來的時候，風照還在隔壁書房。

房間里的陳設，頗有風照的簡潔風格，東西少而精煉，整體裝修也有種低調奢華的感覺，不是他讓林余之前住的那一間。

而是他從Gallic星球回來后，醒過來的那間房。

是風照自己的房間。

收起偽裝出的放松表情，林余變得面無表情，確定風照還在隔壁后，他連上神知，進入了虛擬場。

很快，一個名為【羽鳶】的人添加了他。

林余心下了然，瞄了眼羽鳶的戰績，和他的混戰模式分數一模一樣，眼看著羽鳶進入了混戰模式的隊列中，林余也隨手點了進去。

這是他和江道忱約定好的會面方式。

就算是線上的虛擬場聊天也會被人監控，不過這對了解虛擬場規則的二人來說，在這里面找到漏洞比在歸墟要簡單得多。

江道忱原先鯤鵬的號就是找黑市弄的員僑區的神知，現在這個羽鳶也是一樣。

他花了一晚上打到和林余相同的分數，分毫不差，二人同時隨機匹配，有30％的概率排到一起，一晚上有一次就夠了。

這樣的匹配倒是給對戰增加了一種對于未知的期待。

進入炎池地圖——

水珠順著發梢滴在林余的肩窩，有一點刺刺的冰涼感覺，林余專心盯著對面不斷跳動的符號，最后鎖定在兩個完全陌生的名字上。

不是羽鳶，林余有點失落，他嘆了口氣，這種隨機性也不知道要隨機到什麼時候去。

不過，江道忱可不會輸。

林余很快打起精神。

這次對面的人倒是沒有那天的最后一批難纏，在利落斬殺掉幾人之后，林余第一時間去看羽鳶的狀態，他幾乎是和自己同時出來的，看著二人相同的分數，林余心里莫名其妙有點喜悅。

很快又同時進入地圖。

來回換了四次之后，林余對江道忱這個隨機計劃都已經有點不抱期待的時候，對面的符號不斷跳動變化，最后停留在【羽鳶】上。

操，真他媽不容易！林余暗罵一聲。

排到的是漫天風沙的荒土地圖，林余沒去過這個星球，對地形不是很熟，隨機降落在某個位置之后，他開始搜尋和江道忱約定好的固定匯合點。

機甲踩在松散的砂礫之上，發出沙沙的聲響，雖然是虛擬環境，但莫名給人一種真的在烈日的沙漠中行走的炎熱感覺。

虛擬的太陽照在沙地之上，有些炫目，在一片迷蒙的塵土之中，林余終于找到伏在巖石后面白色的機甲，他走近了那架機甲，訊號自動與他聯通起來。

“你媽的，老子在地圖那一頭，不知道跑了多久才過來。”林余低聲抱怨著。

“我還以為你這個菜雞被另一個人弄死在半路了。”江道忱還和以前一樣，“搞得我都想出去送了。”

“我也很擔心你死在路上。”林余不甘示弱，頓了頓，又道：“讓他贏吧，不然分數拉開不好調。”

“行，便宜他了。”

混戰模式的對話不會被記錄進戰斗統計，一方面是很少有人在里面說話，另一方面則是這個純粹刷熟練度與心機的游戲，是個人之間的博弈，記錄對話沒有意義，而且大多數都是難以入耳的臟話。

“你那邊怎麼樣了？”

“我是繞開模擬倉回來的，他們沒發現。”江道忱問：“你那邊呢？”

談話間，屬于荒土地圖的某種疑似巨蜥的異獸忽然從沙子里竄出，整個碩大的身體騰空而起，噴射出綠色的毒液。

雖然并無防備，但不阻礙二人以極快的反應閃開，而后雙刀齊出，將那頭異獸斬得稀碎。

“也還好。”林余收刀，“你想怎麼做？”

“我想，光靠我們兩個是不夠的，即便是搭上整個員僑區，我們也無法和主神抗衡。”江道忱實話實說。

“嗯。”

“所以你覺得……我們該怎麼辦？”比起這些，他更想知道林余的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