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照的生日，幾乎所有擁有神族血脈的人都到場了。

看見林余，兩個人上前打了個招呼，目光自然而然被樓下的風照吸引過去。

“真牛啊，他胸前一枚勛章，抵得上我們考核的十枚了吧。”

“不止。”皇衍搖搖頭，“他們這些神臣獲得的榮譽，可不是我們這些非畢業生能衡量的。”

“我們這不就有一位準神臣嗎？”龔舟揶揄道：“提前恭喜你咯，江道忱。”

“謝謝。”不知道到底是誰提交了申請，林余對這件事也很懵。

“你成為神臣后，會和風照一樣，不再和我們一起上課嗎？”皇衍忽然問道。

“我……”林余一時語塞，這他哪知道。

“管那麼多呢，風家有一百層，要不要去頂樓看看？聽說能俯瞰整個城區呢。”看出林余的猶豫，龔舟連忙幫他打岔轉移話題。

“不去了，馬上就要開始了，別亂逛了。”皇衍拒絕了。

而后兩個人又像看到鬼似的，越過林余背后，磕磕巴巴道，“我們……還有事，先走了。”

“拜拜江道忱！拜拜風照！生日快樂！”匆匆打過招呼，龔舟和皇衍飛也似的逃走了。

風照？

林余往下一瞥，發覺底下被眾人簇擁著的壽星已經不見，身后傳來獨屬于風照的那份低沉冰冷的嗓音，“在找我嗎？”

林余一滯，僵硬地回過身，“也不算，生日快樂。”

“你已經說過了。”

“那…祝你福如東海，壽比南山？”林余開始挖掘腦子里不算充裕的詞匯量。

風照今天的心情很好，聽見林余的話，他輕笑了一聲，然后說，“主神送了我一個禮物。”

感情是炫耀禮物來的。

這片天空都是主神送給你的。

林余酸溜溜地想著，嘴上卻說：“看看？”

風照伸出手，掌心匯聚起來一束光，林余仔細看時覺得冷風撲面，下一秒，兩個人這一小塊區域內，居然飄起了雪。

不知道是被什麼力量加持了，落在掌心時，居然很長一段時間才化掉。

“我問過主神了，那天我們看到的，確實是雪。”風照似乎還在糾結上次的問題，“所以主神送了我雪。”

“牛逼。”林余由衷贊嘆道。

風照皺了皺眉，“江道忱從來不會這麼說話。”

不小心崩了人設，林余閉上了嘴。

但是……如果是鯤鵬的話，他應該也是會說這兩個字的。

于是他問：“那江道忱會說什麼。”

風照張了張嘴，忽然閉上了，似乎想到什麼不好的回憶。

如果是面對風照的話，江道忱應該會說：關我屁事。

滾遠點。

林余沒忍住，他在想，要不要還原一下江道忱的話語。

卻被風照截住了話頭，“算了，你不準說。”

第十六章 天空一聲巨響，小江閃亮登場

伴隨著悠揚的鼓聲，整個風家的上空都蕩開如聲波般一圈圈漣漪，煙花也在此刻定格，維持在最絢麗的模樣，林余覺得這個鼓聲有點耳熟，好像是之前聽過的《㭎鼓曲》。

回過頭時，風照已經不見了。

容不得他細想，宴會似乎已經開始了，所有人都停止交談，緩步往主神所在的位置走去，還是在歸墟見到的那樣，散發著金光，像一顆巨樹，伸展出它無限的發著光的藤蔓。

但今天的主角是風照，主神并不準備搶他的風頭，安靜地立在中央，發光的觸手愛憐般拂過每一個路過的人。

林余不敢挨得太近，他有點心虛。

之前在機甲里還好，現在實體看到主神，他生怕路過就會被那堆發光的光纖抓過去然后扯下自己的仿生面具最后把自己的尸體吊在頂端給路過的所有人助助興。

腦中的畫面過于血腥，林余搖了搖腦袋，把夾在酒杯上的櫻桃一口吃了進去。

他喜歡甜食，吃起來會有一種幸福的感覺。

這樣的食物，從前在員嶠區根本就不敢想象，可在這里，卻隨處可見。

正當林余想要去那邊的長桌拿一盤看上去非常可口的甜品時，不知道為什麼，周圍忽然都安靜下來了。

無數的光纖忽然延伸過來，裹著還在試圖走遠的林余，發光的觸手溫暖地簇擁著林余，似乎要把他往一個方向推。

林余沒來得及拿到，就被主神推著往人群中央而去。

所有人都安靜地注視著這個有點懵的少年，中央站著的是風家人以及江家人。

風照的母親是個標致的美人，沒有蛇瞳的特征，但是和風照一樣，有著一頭如綢緞般的黑發，她微笑地看著林余，和風家家主不同的是，她的身上似乎沒有那種冰冷和高高在上的感覺，反而和觸在林余背后的光纖一樣溫暖。

她看著林余，“好久不見了，小風還是很喜歡你呢。”

什麼鬼？林余有點懵。

到達中央之后，主神收回所有的觸手，它的光芒更盛。

在主神散發的炫目的光芒之下，林余看見風照從人群中走來，那雙本就冰冷無比的眼眸此刻正溫柔地看著他，如雪山之巔盛放的花朵，罕見而奇異。

確切來說是看著江道忱的臉。

他定定地看著林余，聲音低沉和緩，仿佛在吟誦詩章那樣，“我于主神面前起誓，以吾姓，冠你名，直至世界毀滅，永不離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