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皇衍有些恍然,“明白了……”
這確實是不能爭斗的情況下,最安全的方法了。
“陸奪和龔舟輪換在我方區域值守,沒什麼問題吧?”雖然是友好交換,但家里的地盤不能沒人看守,林余安排了組內最強和最弱的兩個人,也算互補。
即便是去別人小組,實力也不能太弱,如果反而被搶走了樣本而交換不回什麼東西,那就得不償失了。
帶上皇衍和白葉是最優的選擇。
龔舟坐起身,“沒問題!”
“嗯,龔舟值守白天,我們都在,晚上陸奪值守,有情況隨時呼叫。”
陸奪靠在座位上,仍閉著眼,不知道有沒有在聽林余說話。
林余敲了敲桌面,又詢問了一遍,“陸奪,你有什麼問題嗎?”
被叫到名字的男人眼皮動了動,嘴里嗤了一聲,并未睜眼,反而換了個姿勢繼續睡覺。
林余有些頭疼,資料上沒有顯示江道忱和陸奪有什麼恩怨,事實上他們也許是第一次見面,他不明白這個人的惡意,但他還是冷下了臉,說出了江道忱可能會說出的話,“你如果不想在這組就趁沒落地之前去申請調換,我不和不聽指揮的人合作。”
聽見林余的話,陸奪驟然睜開了眼,眼眶有些通紅,他質問道:“那斟壺呢?他聽你指揮,怎麼他死在了那里?”
林余很快反應過來是賽博瑞星球的事,死的那四個人里,有斟壺。
那個從機甲中抽出燃燒著烈焰的巔峰武器的少年。
“你不相信我可以申請調換,我也不想和有私人恩怨的隊友合作。”說完,林余掃視了一圈,“還有誰對我心有不滿,大可以申請調換。
”
皇衍和白葉有些尷尬,他們別開了視線,并沒有要更換隊伍的意思。
龔舟出來打圓場,“斟壺也不算死呀,斟家復刻了他的DNA,現在不是在培養室嗎?下半年就可以回來上課了。”
“那根本就不是斟壺了!”陸奪大聲反駁道,恨恨盯著林余,“憑什麼你活了下來?可以和沒事人一樣在歸墟上課,你的隊友死在賽博瑞星球,連灰都不剩,你憑什麼可以一點愧疚之心都沒有?”
“憑實力。”雖然沒有經歷過那些,但林余仍然想為江道忱說這句話,“我憑實力活了下來,為什麼要有愧疚之心?我并沒有踩著隊友的尸體茍活下來,我是自己從隕石之下爬了出來,靠著自己的實力。”
似乎沒有料到林余真的這麼坦然,陸奪愣住了,聲音顫抖道:“可是……你是他們信任的隊長啊……”
“我是隊長又不是神。”借由風照的權限,林余得以看到事故發生時殘存的一些零碎的錄像,“隕石像雨點一樣墜落下來,發生爆炸,難道我要教他們如何閃避隕石如何操縱機甲嗎?”
當時的情況根本來不及指揮,只能依靠自己的實力閃躲隕石,江道忱能從中活著出來,也是一種奇跡。
陸奪安靜了下來,他也清楚地知道,自己不過是在宣泄自己無能的憤怒罷了。
這件事本身就很殘酷,這樣的情況,能活下來只能依靠實力。
江道忱不是神。
* * *
到達Gallic星球大約是中午,這個星球確實很像早期億萬年前白堊紀時期的母星,它們的太陽還沒有消失,有著白天和黑夜。
落地是白天,飛行器停在劃分的區域中央,這一塊已經被更成熟的隊伍探索過,是較為安全隱秘的一個區域。
艙門打開,所有人挨個從虛擬空間釋放出自己的機甲,然后走出飛行器。
林余能明顯感覺到此處的溫度比母星要高上許多,調整好控制艙的溫度,50個人陸陸續續去往自己小組劃分的區域進行操作。
爭執過后,陸奪也沒有提出要更換小組,無聲地跟在所有人身后。
林余雖然覺得是個隱患,但分配任務時依然把夜晚值守的任務交給陸奪。
“你有什麼成見考核結束我們再解決,現在我們是隊友,我無條件信任你,希望你不要讓我失望。”
陸奪有些驚愕,但還是默默接下了這個任務。
按照原定計劃,白天挖草,晚上交換。
幾臺機甲慢慢抽出工具,在植被茂密的叢林之中艱苦作業了起來。
林余很少見到這麼多的植物,長得巨大,遮天蔽日,要和機甲一樣高了。
這樣的環境之下采集植被確實有些困難,無異于巨人彎腰捕捉螞蟻,即便是有可以無限放大的窺視鏡,操作起來也不亞于一場高精密的手術。
為了不破壞根莖,林余他們操縱的小心翼翼,不消一小時,看得人眼睛酸疼,手指也因為要精確控制力道而有些發酸。
龔舟那邊的訊號響了起來,他抱怨道:“這他娘的是人干的活嗎?”
皇衍道:“這和打異獸比起來輕松多了。”
每次逃課的龔舟不說話了。
“龔舟,你那邊采挖到的植物根莖損壞太嚴重了,如果你再這樣挖我建議你現在就隨便找個地方掛機。”檢查了一下幾個人的進度,林余發現龔舟那邊還真是……精彩。
這樣精細的活不是每個人都做得來,比如說實操性很強的陸奪,一個小時里也只小心翼翼挖到幾株,反觀白葉那邊,他的實操性不如皇衍和陸奪,但勝在體力不錯,已經比陸奪多了一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