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望無奈地搖搖頭，“沒辦法，我一個公職人員，吃死工資的。”

舒遠捏了捏手指，“那以后，我再也買不起時興的首飾了嗎？我是不是只能買劣質的銀簪啊？”

“銀簪恐怕也不行，陽顧和枝枝馬上大了，還要上學，正是花錢的時候。”

沈望接著恐嚇他，“你身上的衣服也穿不起了，都是上等蠶絲制成，以后我們賣了換錢吧。還有燕窩，太貴了也不能吃。府上的下人也要削減，寶貝以后恐怕要自己洗衣服做飯了。”

舒遠眼圈紅了，“我不要，那，那不辦平妻禮了，算了還是辦便宜點吧。怎麼辦，你……你不能再升升職嗎？”

沈望無奈搖頭，“在我這個年紀能做到這個位置已經很厲害了，再上恐怕不行，我朝還沒有這樣的先例。”

舒遠抓緊身上的衣服，“怎麼會突然這麼窮，少爺是不是給別人花錢了。”

說著他就要哭出聲來。

沈望一把捂住他下半張臉。

“除了你見天地花我的錢，我還能給誰花，天地良心，你可別花光了我的錢就不認賬。”

舒遠一下子崩潰了，撲倒在沈望懷里流眼淚。

他不要過苦日子！

第三十六章h完結

舒遠后來當然知道沈望是騙著他玩的。

王府是幾代人的財富積累，皇帝時不時的賞賜，底下人的孝敬，哪里是他每天買點東西就能花完的。

平妻禮的那一天，舒遠盛裝站在沈望左側，章有月站在沈望右側。

三個人一起迎賓。

好不容易重要的客人迎完了，他還要跟著沈望去每一桌敬酒。

客人們自然都夸沈望好福氣，既有賢妻又有嬌妻。

舒遠聽不懂那些場面上的話，一概笑著應了。

好不容易流程走下來，舒遠腿都軟了。

沈望心疼他，叫銀杏帶著舒遠去后面休息會兒再來。

后院太遠了，舒遠選了個空著的客房進去休息，銀杏去給他弄熱水端點心。

舒遠靠坐在椅子上，手撐著臉，還覺得這一天跟夢一樣。

明明剛開始只要跟著少爺就好了，哪怕是做洗腳婢他也愿意的。

誰知道現在成了少爺的妻子。

平妻，妻子，以后是不是可以葬在一起啊。

舒遠這樣想著，臉上情不自禁露出笑來。

突然有人敲門，舒遠被嚇得一哆嗦。

奇怪，銀杏進來的話不會敲門吧。

他過去把門打開。

是很高的身體，籠罩在舒遠頭上，有一小片陰影。

白山。

舒遠搭在門上的手指緊了緊，“白山護衛，你、你怎麼來了？”

白山垂著頭，“銀杏讓我來說一聲，廚房的熱水供應不上了，她可能會遲一點回來，叫您不要心急。”

“啊，好，我知道了。”

說著舒遠急急忙想關門，下一秒看見白山的眼神。

很專注又有些困惑地盯著他。

舒遠像被他的眼神蟄了一下。

他有意避開他，以為已經忘了那間簡陋的屋子里粗重的呼吸、猙獰的氣味，一切一切曖昧的空氣和觸碰。

可就是這樣平常的眼神，卻最容易拉扯他的記憶。

舒遠眼睛不自在地眨個不停，“有事嗎？”

“我沒事，”白山不自在地轉轉頭，“只是在想，舒姨娘一點都不記得了嗎？”

那件事情，對你難道一點都沒有影響嗎？

我夜夜難寐，卻看著你和世子恩恩愛愛。

舒遠輕輕地呼出一口氣，拉著他進來，“我不記得了，你也知道……當時，我們都被下了藥，我神智不清了。

”

白山年輕氣盛，看見他眼神躲閃，“你在逃避，明明……明明我只想忍著就好了，是你，是你先……”

沒等他把話說完，舒遠就打斷了他。

神情羞恥地，“我沒有，你不要亂說，你這樣，我的清白還要不要了。外人該怎麼看我？”

說到最后，聲音甚至帶了哭腔。

看到白山表情松動，他趁熱打鐵，“我……你知道我日子過得有多不容易的，好不容易，我苦盡甘來，做了少爺的妻子，你不要讓我一切白費，好不好。”

萸！

稀！

他聲音放軟，上前一步輕輕握住白山的手，“那次的事，我們就當不存在，好不好。我有子有女，遭不住這樣敗壞名節的事，你會體貼我的，對不對？”

細嫩白皙的手，白山從沒握過這麼軟的手，他都怕自己肌膚太粗糙，劃破了他的掌心。

舒遠的手拿下來，他看見白山像愣住了一樣呆立著。

“白山？”

白山恍然，“是我唐突了，姨娘。”

舒遠面上漫出感激的笑，“白護衛，我會一直記著你的，以后，你也會陪著我，保護我的，對嗎？這個府上，沒有你的話，我會很沒有安全感。”

白山沉默著點點頭，仔細端詳他烏黑的頭發和長長的睫毛，“是我的職責所在。”

舒遠其實不知道自己為什麼在最后說出那樣一番話，明明白山已經保證了不告訴別人，他的目的已經達到了。

只是那一刻有一種直覺，那個直覺告訴他，白山很有用的，不能浪費了。

他不敢相信自己會有這麼冷漠的想法，所以為了以示溫情，他輕輕碰了碰白山的肩膀。

“你去忙吧，不用管我。”

白山不明白這些肢體動作的含義，沈望可能懂，他只是耳朵紅。

沒多久銀杏就回來了，舒遠卻已經沒了休息的想法，匆匆趕去了前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