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童勉強打起精神，撇了他一眼。

他認識他，少爺從外面撿回來養的乞丐，很殷勤，少爺很有些喜愛他。

對他比對自己還好。

“沒有，少爺剛剛是有點生氣，但我已經勸好了。你快去上茶點吧，別讓世子餓著。”

舒遠忙道謝，端著茶點輕手輕腳地進去。

進去之后卻發現根本不像書童說的那樣，屋子里氣氛沉沉的，地上扔滿了書。

喬慢不敢說話，把東西擺在沈望面前就想退出去。

誰知沈望叫住他，“把屋子收拾一下。”

“是。”

舒遠仔仔細細把書按大小擺好。

因為他不認字，所以只能按大小擺了。

悄悄瞥了眼沈望，感覺他渾身氣壓沒那麼低了，才松了口氣。

舒遠很仰慕他的少爺，總想找機會跟沈望親近。

他睜著水汪汪的眼睛，手指在身后糾纏，“少爺，我給你按摩吧，我跟瑩瑩姐姐學了，她說我按地可好了。”

沈望的小院把他養的還不錯，個子高了許多，臉頰肉鼓鼓地，狗狗眼水汪汪，皮膚嫩白嫩白。

臉上是濃濃的期望，讓人不忍心拒絕。

沈望隨意招了招手，“來吧。”

舒遠心滿意足地笑，咧開一嘴小白牙。

沈望比舒遠高，但坐下來這種差距就不明顯了。

舒遠的手搭在沈望肩上，力道適中地按揉。

他年紀還小，又莫名的很想和沈望聊天。

但怕惹惱沈望，就找些不重要的事和他搭話。

“少爺，這力道可以嗎？”

“可以。”

“這樣呢？會疼嗎？”

“還好，不疼。”

“那舒服嗎少爺，還有別的地方要按摩嗎？”

沈望感受了一下，腿腳有些不太爽利。

舒遠便跪下來，脫掉他的靴子，把他的腳搭在自己腿上。

給沈望一點一點按摩。

時不時仰頭，用他那雙漂亮的眼睛望著沈望，充滿仰慕和笑意。

沈望年紀也不大，哪受得住他那樣。

只覺得舒遠十分合他心意。

后來借著教舒遠認字的理由，讓舒遠做了他的書童。

王妃，也就是沈望的母親不是沒想過拒絕，但耐不住兒子實在厭惡前面那個書童。

尤其前面那個書童還是她給挑的。

為了補償，也就同意讓舒遠做他的新書童了。

第二章

舒遠做了沈望的書童，平常吃穿上的待遇更好了。

小時候的虧空也逐漸養了回來。

一群書童聚在一起，舒遠一看就沒受過虧待。

主人在里面上課，書童們閑暇之余免不了一起聊聊天。

一個又瘦又矮的書童掩著嘴，小心翼翼地問道:“你們的少爺開始……那啥了嗎？”

其他的書童有的聽懂了，有的沒聽懂，“啥啊……什麼那啥？”

“就是……就是每日早上，會洗褲子。”

洗褲子？

舒遠搖搖頭，“沒有，我們家少爺的褲子都是我抱去洗衣房的。”

“那就是你們家少爺還沒有長大。”

沒長大？這個形容可不好。

舒遠反駁，“我們少爺長大了，他最大！”

有幾個書童捂著嘴撲哧撲哧笑。

一天早晨，舒遠去臥室里收少爺換下來的衣服。

感覺褲子有些不對勁，有點重，還有股怪味。

手一點點摸過去，襠部那里濕濕的，還很涼。

狐疑著手放進去摸，噫！好奇怪的觸感，又濕又滑。

鼻尖湊近聞，一股濃重的腥檀味兒。

沈望在里面換衣服，突然想到今天早上自己身體的異狀。

可不能叫別人看見，不然還以為他尿褲子了。

誰知一沖進去就看見舒遠拿著他的褲子在聞。

“你在干什麼！”

舒遠被嚇得一抖，一松手，褲子掉在了地上。

沈望一把把他推開，“誰讓你亂翻東西的！”

一個沒站穩，舒遠跌在了地上。

“少爺……”

沈望把褲子撈起來，不看他，“你出去，今天的事誰都不許說。”

被少爺吼了，舒遠很傷心，也很懊悔。

乖乖地把衣服送到洗衣房不就好了嗎，干嘛還要聞。

現在好了吧，少爺生氣了。

到了書院，沈望在里面聽課，舒遠和他的書童朋友坐在一塊聊天。

見舒遠一反常態地蔫蔫的，書童好奇地踢了踢他的腳，“怎麼了，心情不好嗎？”

舒遠搖搖頭，“我惹我們家少爺生氣，今天被罵了。”

“啊？那他打你了嗎？你有沒有涂藥啊？”

“沒有，他沒打我，就是推了我一下。”

那書童松了口氣，“這有什麼，你犯了錯，主人都沒打你，只是罵你一下而已，這你還不知足。”

舒遠點點頭，“我知道，少爺人很好，所以哪怕我犯了錯他也不打我，可我擔心少爺以后就不喜歡我了，萬一他更想讓別人當他的書童怎麼辦？”

書童這才明白過來他在憂心什麼。

為他出主意，“書童是個好職位，你可不能叫別人搶了去。只能以后更努力地伺候主人，來討他的歡心了。”

舒遠虛心求教，“怎麼伺候啊？”

“哎呀，就是事事以主人為先，思他所思，想他所想，為主人解決一切需求嘛。”

舒遠暗暗記下了。

等沈望下課，就發現今天的舒遠格外奇怪。

馬車上，沈望剛坐下，舒遠給他奉了杯茶。

“是溫的，少爺潤潤嗓子。”

沈望喝完把水杯放下，捏了捏眉心，上一天的課，他著實是有些累了。

舒遠跪坐在一旁，悄悄思索著該怎麼討少爺的歡心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