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了,”程漠馬上拒絕,“我看出來了,這屋里沒人喝得過去,你得是用內功把酒都逼地上了吧。”
方馳嘿嘿樂著往孫問渠身上一靠,轉過頭也看著程漠:“真不再喝了?喝那點兒夠壯膽麼?”
“夠了,”程漠說,“正好。”
程漠和肖一鳴幫著收拾完桌子就先回農家樂,肖一鳴用袋子裝了一包零食,又問爺爺要了一碗牛肉干,這才捧著出了門。
“你不回去?”方馳被北風一吹,再回屋被火一烤,感覺整個人都處于懸浮狀態,飄來飄去地晃著。
孫問渠看了他一眼沒出聲。
“問渠在家睡,”老媽說,“哪有大過年的還往出趕人的?”
“那程漠和老肖不是被我趕……走了嗎?”方馳又嘿嘿地樂了,被酒勁包裹著的殘存的理智對于自己為什麼一個勁兒傻樂無法理解。
“真是喝多了你!”奶奶拍了他一巴掌,“睡覺去吧!水渠你別管他了,你也睡覺去。”
“我不睡,”方馳揮了揮胳膊,“我還要洗澡。”
“你一天洗多少個澡啊?下午去接人之前不是剛洗了嗎!”奶奶皺著眉,“扒皮呢你!”
“水渠你弄他上去,”爺爺說,“這是真醉了。”
“嗯。”孫問渠拽著方馳的胳膊把他往樓上拖。
“爺爺,奶奶,爸,媽,”方馳靠在孫問渠身上,走了兩步又回過頭,聲音很大聲地說,“對不起!”
大家都愣了,看著他。
“對不起,”方馳又說,“謝謝你們。”
“哎喲,”奶奶愣了愣之后抹抹眼睛,“水渠你快拖走他。”
孫問渠沒說話,半架半拖地快步把方馳拖上了樓,進了他的房間,把他往床上一扔。
轉身準備出去的時候,方馳一把抓住了他的手:“嘛去?”
“我一會兒上來,”孫問渠低頭在他鼻尖上親了一下,“你先躺會兒。”
“拿潤滑劑嗎?”方馳問,聲音控制不住地跟廣播似地喊著。
“……拿封口膠得了!”孫問渠捂住他的嘴,“你閉嘴躺著。”
“嗯。”方馳在他掌心里應了一聲。
手一拿開,他就閉著眼開始樂,孫問渠嘆了口氣,轉身出去,把門關好了,隔著門還能聽到方馳很愉快地傻笑。
笑了能有一分鐘,方馳感覺實在是笑煩了,也笑不動了,才閉了嘴。
孫問渠去干什麼了他不知道,不過現在他躺著還挺舒服的,酒勁兒說是上來了,也沒真醉得不省人事,就是迷迷糊糊的,全身發軟,踩哪兒摸哪兒都像是碰到了軟包。
再就是暈,世界都順時針嘩嘩地轉著,為了避免轉得太厲害了暈車,他努力地讓自己順著轉一會兒再逆著轉一會兒。
孫問渠干嘛去了?
去了多久了?
為什麼還不上來?
不過他并不擔心,現在跟以前不一樣了。
他心里很踏實。
孫問渠可能是去洗澡了,去拿套套了,去拿潤滑劑了,去拿封口膠了,去睡覺了……
是啊,哪怕是孫問渠是回農家樂睡覺去了,他也依然踏實。
再也不會害怕有什麼事情發生。
迷糊中方馳聽到房門被推開了,接著有人伸手在他臉上摸了摸。
是孫問渠的手,他不需要睜眼看就知道。
還有孫問渠的呼吸,掃過他臉的時候他就能分辯出來。
孫問渠的唇也是一樣,微小的觸碰他就能感覺得到心跳。
“困嗎?”孫問渠在他耳邊輕聲問。
“不困,”方馳說,不過一開口就被自己嚇了一跳,簡直聲如洪鐘嘹亮動聽,他閉著眼又一通樂,“哎我嗓子真好。
”
孫問渠看著他沒說話。
“我有點兒熱。”方馳又說。
“你裹著一身衣服在被子里,當然熱了。”孫問渠說。
方馳睜開了眼睛,看到孫問渠正一條腿跪在床邊,胳膊撐著床看著他。
“你想干什麼?”方馳嘿嘿笑了兩聲,掀開被子把身上的衣服褲子都扒掉了扔到地上。
“你這狀態,”孫問渠輕輕嘆了口氣,直起身把衣服也脫了,“我還真沒想好要干什麼。”
“不是要干我麼?”方馳問。
“哎喲,”孫問渠趕緊又捂住了他的嘴,“你這嗓門兒能控制一下麼?以前怎麼沒發現你喝高了就能去唱美聲啊?”
“我控制了啊。”方馳含糊不清地說。
孫問渠嘖了一聲,跨到他身上,低頭吻住了他。
方馳喝多了整個人的狀態都挺飄忽的,就連舌尖的糾纏也透著一股子移形換位的大俠范兒,一不留神就不知道跑哪兒去了。
孫問渠有點兒想笑,不過這種感覺卻又挺奇妙的,這種無意識地挑逗一樣的糾纏讓他還挺興奮的。
松開方馳的時候,他的手往下滑了過去。
“啊!”方馳突然帶著喘息喊了一嗓子。
孫問渠讓他嚇得差點兒摔下床去,壓著聲音問了一句:“怎麼了?”
“……沒,”方馳仰了仰脖子,呼吸很急,“舒服。”
孫問渠張了張嘴沒說出話來。
“繼續。”方馳抬胳膊勾住了他的脖子。
孫問渠盯著他看了幾秒鐘,手再次往下摸過去。
這次方馳沒出聲,只能聽到他帶著顫抖的喘息。
孫問渠正想再有下一步動作的時候,方馳咬了咬嘴唇:“啊——”
“啊你大爺!”孫問渠抽回手往他嘴上拍了一下,“你還能不能行了?”
“我不行了啊,”方馳在他腰上摸著,“你行就可以啊。”
孫問渠一屁股坐在了他腿上,手撐在他頭邊看著他,半天才說了一句:“你能不能閉嘴老實躺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