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自己包的不吃。”孫問渠又打了個呵欠。
“哎昨天晚上包的,煩死了,”胡媛媛瞪了他們一眼,轉身離開了窗口,“這大少爺,真該捆出去賣了,換頓餃子……”
“你是不是要過去跟亮子叔叔說事兒?”方馳一邊穿衣服一邊問。
“嗯,”孫問渠穿衣服穿了一半又趴回了沙發上,閉著眼睛,“他要簽合同,這東西要量產的話有很多細節要先敲定才行,我倆得商量。”
“他出去喝了酒回來還能商量嗎?”方馳有些擔心,十點多了才回來。
“他倆是酒仙,”孫問渠笑笑,“胡媛媛肯定也喝酒了,你看她那樣像是喝過酒麼?馬亮更不用說了,反正他一結巴就不樂意說話,就埋頭喝。”
方馳笑著趴到他身上,在他腰上輕輕摸著:“咱倆什麼時候拼一回酒?”
“今年過年你回來的時候唄,”孫問渠勾勾嘴角,“輸了的在下面麼?”
“……行啊。”方馳看著他。
“那你完了,爸爸會好好疼你的。”孫問渠閉著眼兒樂著。
“真的假的啊,你很能喝嗎?”方馳有些懷疑地看著他。
“放倒你應該沒問題,去年過年是誰把我火撩起來就睡著了的,”孫問渠一直在笑,“第二天也不知道是真忘了還是裝傻。”
“我靠……”方馳頓時有些不好意思,頓了頓才不服氣地說“我比你喝得多。”
“是麼?”孫問渠還是樂,“那試試嘛,放心,我不會弄疼你的。”
“這話說的,”方馳讓他說樂了,笑了幾聲又湊到他耳邊小聲說,“我今天沒弄疼你吧?我感覺我有點兒沒控制住……”
“還成。”孫問渠說,偏過頭在他嘴上親了親。
“是不是太爽了沒注意疼不疼?”方馳壓著聲音問。
“是啊,都快爽哭了,”孫問渠往他鼻尖上彈了一下,“起來,過去吃餃子了。”
“一會兒談事兒我在旁邊聽行嗎?”方馳站了起來。
“行。”孫問渠笑笑。
走進工作室的時候,方馳就聞到了酒味兒,馬亮他倆應該是沒少喝,但看馬亮的狀態,還真不像是喝了多少的樣子。
胡媛媛還很麻利地把一鍋餃子給煮了出來。
“這是昨天你們包的那個能撐死饑民的大肉餃子吧?”孫問渠坐下問了一句,一個餃子塞二兩肉。
“沒錯,”胡媛媛笑著說,“你要嫌肉多,那兒有素餡兒的,我給你單煮幾個?”
“別麻煩了,就這個,”孫問渠笑笑,“你們跟劉老板喝得怎麼樣?”
“你先吃。”馬亮說。
“看來有戲啊。”孫問渠低頭吃著餃子。
方馳覺得自己是真餓了,也不知道是中午的那頓燒鵝飯不頂飽還是隔的時間太長了,加上體力勞動折騰一通,這會兒對著一盤餃子,有種再來十盤也不夠的感覺。
孫問渠倒是沒吃多少,方馳差不多給他數著,大概也就吃了十個。
黃總坐在餐桌上,端正地坐在他的盤子跟前兒,尾巴繞到身前豎著尾巴尖兒,就那麼專注地盯著餃子。
“想吃啊?”方馳夾起一個餃子拿到它眼前晃了晃,“跪下求我,你這個叛徒。”
黃總瞇了瞇眼睛,一動沒動。
“求我也不給你吃。”方馳把餃子放進嘴里。
黃總喵了一聲,抬起一個爪子踩在了盤沿兒上。
“怎麼,你還想上爪搶啊?”方馳瞪著他。
“醬醬不理他,”胡媛媛走過來往黃總肚子下邊兒一抄,把它給抱走了,“咱也不吃他的餃子,咱吃自己的貓餃子。
”
“你叫它什麼?”方馳愣了愣。
“醬醬,”胡媛媛說,“長得跟黃皮醬似的。”
“像嗎?”方馳樂了。
“反正不,不像個,總。”馬亮在一邊說。
“鬮完以后就卸任了,”孫問渠笑著說,“貓餃子是什麼餃子?”
“就是什,什麼調料也沒,沒有的肉餃,餃子,”馬亮說,“說是怕掉,毛。”
“小土貓還這麼多講究,”方馳邊吃邊說,“在我那兒的時候都吃的剩飯,還啃大骨頭呢,跟狗似的。”
“吃完了,”孫問渠放下筷子,拍了拍方馳的肩膀,“你慢慢吃,我先跟亮子叔叔上樓聊著。”
“我吃完了吃完了。”方馳趕緊把最后一個餃子塞進嘴里,跟著站了起來。
“你洗碗。”孫問渠說。
“哦。”方馳點點頭,飛快地把桌上的盤子筷子都收了。
“哎不用你洗,”胡媛媛在廚房里喊,“你放那兒吧,就這幾個碗我洗就行了,你趕緊跟著你爹后頭搖尾巴去。”
方馳樂呵呵地跟在孫問渠后頭上了樓。
馬亮的這個小會議室裝修得很舒服,有很寬大的沙發和大得趴上頭就看不到邊緣的桌子。
方馳就喜歡這樣的桌子,馬亮這個桌子是訂做的,有時候對著樣品談的時候,得大桌子才好用。
現在這張桌子上就放著孫問渠那套“成長”,旁邊還放著個玻璃瓶,里邊兒戳著一把仿真絹花。
“這什麼玩意兒?”孫問渠把花扯出來看了看。
“代,代替風,信子,”馬亮一本正經地解釋,“粉的。”
孫問渠樂了:“你看著不別扭啊。”
“說正,經的,我覺得把風,風,風……操那個花,”馬亮指指玻璃瓶,“加進去挺,挺不錯的。”
“加一瓶風信子?”孫問渠坐到沙發上,撐著額角看著桌上的東西。
“你覺,得呢?”馬亮說,“老劉今兒問,問我呢,說這花是一,一套的嗎。”
孫問渠胳膊肘撐著桌沿兒,盯著瓶子和花看了很長時間都沒說話,似乎是在琢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