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了?”方馳喊。
“……沒,在休息站,才幾點啊就到?”孫問渠笑著說。
“哎嚇死我了,我以為我睡過頭了。”方馳看了看時間,剛過九點。
“睡到九點不是你風格啊。”孫問渠說。
“我昨兒晚上沒睡著,”方馳揉揉鼻子,“我現在起來了。”
“再睡會兒吧,我得過了中午才能到了。”孫問渠說。
“醒了就睡不著了,”方馳嘿嘿笑了兩聲,“你到了我帶你去吃好吃的,我都踩好點了。”
“嗯。”孫問渠笑笑。
這條高速之前跟送方馳和自己回去的時候都沒覺得太長,但今天孫問渠老覺得自己是不是開錯路了,半天都沒到。
路上休息站他停了兩次,上廁所,買了點小零食開車的時候吃。
車還是馬亮不知道從哪兒弄來的那輛卡宴,開著倒是挺舒服,就是總感覺還是沒速度,總也開不到地方。
快兩點的時候孫問渠終于看到了高速收費站的牌子,停車排隊的時候方馳的電話打了過來。
“到了沒?”方馳喊著問,“開的是蟲子還是別的啊?”
“亮子叔叔給借的卡宴,”孫問渠說,“已經準備下高速了,等交費呢。”
“現在嗎?”方馳又問。
“嗯,”孫問渠應了一聲,前面車走了,他一邊把車開過去一邊掏錢,“交費了,一會兒再給你電話。”
“好。”方馳掛掉了電話。
孫問渠交完錢,把車開出收費站,靠邊停下了。
正想把一堆亂七八糟的錢和零食整理一下的時候,有人在副駕的車窗上拍了一巴掌。
他嚇了一跳,抬起頭時卻看到了車窗外方馳笑得很開心的臉。
“你怎麼在這兒!”孫問渠吃驚地看著他,打開了車鎖。
“來接你啊,”方馳拉開車門跳了上來,屁股都沒在車座上貼實了就往他這邊一撲,往他嘴上狠狠地親了兩下,“這樣還能早點兒見著你。”
“你怎麼來的?”孫問渠笑著捧著他的臉搓了搓。
“打車來的,”方馳笑得眼睛都沒了,“驚喜嗎?”
“非常驚喜,我以為你最多到你們學校路口守望我呢。”孫問渠說。
“我就覺得反正在宿舍等著也沒別的事兒,干脆過來得了,”方馳樂呵呵地說,“就打了個車過來了,司機還以為我接媳婦兒呢,這麼積極。”
“那現在是去你們學校還是哪兒?”孫問渠發動了車子。
“先去吃點兒東西吧,”方馳說,從兜里掏了塊巧克力出來剝好了遞到他嘴邊,“你餓了吧?”
“不餓,”孫問渠叼過巧克力,“要不你開吧,我歇會兒。”
“嗯。”方馳跳下車,跟他換了位置。
孫問渠瘦了,方馳覺得孫問渠這人一瘦就特別明顯,這陣兒他估計是累得夠嗆,還有兩個月那套陶就要拿去比賽了,現在正是最緊張最忙的階段。
“你又瘦了。”方馳把車開到了回市區的路上,看了看他。
“那不挺好的麼,”孫問渠打了個呵欠,“省得你成天擔心我胖了。”
“是不是挺累的啊,你不說就是跟技術員說了怎麼弄就行了嗎?”方馳問。
“那也得盯著的,怕燒壞了或者燒不出想要的顏色,”孫問渠閉上眼睛,“主要還是想你啊。”
“這話我愛聽。”方馳立馬笑了起來。
他帶孫問渠去的是一家不大的館子,何東保介紹的,他本地人,還挺愛滿大街亂吃,這些地方都挺了解。
這是家臨河的魚餐廳,各種魚做得特別好吃,孫問渠挺愛吃魚,方馳覺得他會喜歡。
把車在餐廳的停車場停好之后,方馳發現孫問渠睡著了。
每次看到孫問渠在車上睡著,他都覺得挺心疼的,孫問渠這種嬌生慣生長大,又由著性子生活了這麼多年的人,突然累成這樣,看著都覺得著急。
方馳沒急著叫醒他,就停了車靜靜地坐看著,空調也沒敢關,十月已經不像暑假的時候那麼怕,但孫問渠這種夏天也得20度裹被子睡覺的人,空調一關肯定馬上就醒。
他看著孫問渠的側臉。
雖然之前才剛覺得這半個月過得挺快的,但現在看到孫問渠的時候,他又覺得已經很久沒看過他了。
每一眼都很熟悉,也依舊讓他心動。
好看。
怎麼看都看不夠。
還會心跳加快,還會呼吸不穩。
還會……升旗。
方馳有點兒無奈地輕輕嘆了口氣,孫問渠對于他來說,簡直就像一個開關,讓他在健康青年和臭不要臉的流氓之間不停地轉換著。
方馳不知道自己跟司旗手似的舉著旗盯著孫問渠看了多長時間,孫問渠終于皺了皺,迷迷糊糊哼了兩聲之后睜開了一只眼睛。
“醒了?”方馳小聲問。
“到了?”孫問渠閉上眼睛伸了個懶腰。
“到好半天了,”方馳說,“我看你睡得挺香就沒叫你。”
“我昨天晚上也沒怎麼睡著,”孫問渠笑了笑,坐直了,扯了張濕紙巾擦了擦臉,“困死我了。”
“那先吃飯吧,”方馳看了看四周,已經過了飯點,停車場沒什麼車了,有點兒沒遮沒擋的,不過也沒有人,他湊過去拉著孫問渠的胳膊把他往自己這邊拽了拽,“我親一下。
”
孫問渠笑笑,鼻尖在他鼻尖上輕輕蹭了蹭,吻到了他唇上。
濕潤柔軟的唇貼過來的一瞬間,方馳覺得臭流氓開關不僅打開了,還被調到了最強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