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說什麼?”孫問渠問。
“說你很喜歡方馳,喜歡得不得了,除了方馳,別人你都不樂意看。”方馳說。
孫問渠笑著嘆了口氣:“我很喜歡方馳,喜歡得不得了,除了方馳,別人我看都懶得看一眼。”
“嗯,”方馳笑了笑,“我知道了。”
出發去學校報道的時候,他倆沒開甲殼蟲,開的是馬亮不知道上哪兒借來的一輛卡宴。
“為什麼要開這車?”方馳上了車。
“拉,拉風,穩當,去了有,有面兒,開蟲,蟲子過去,他同學都看,不見。”孫問渠學著馬亮的口氣說,“那車,太小。”
方馳樂了:“神經了,就是讓開這車去裝逼唄。”
“對,”孫問渠點點頭,“你亮子叔叔特別擅長協助別人裝逼,努力爭取在開學第一天就讓你招人煩。”
方馳笑了好半天。
開車走高速過去,比坐動車要多花兩個小時的時間,不過方馳很愿意,在路上開十個八個小時才最好。
每經過一個休息站,方馳都會指著牌子說:“休息站,進去,我尿尿。”
第四次喊的時候孫問渠沒進去:“你尿頻了吧,這陣估計腎虧。”
“我就是想慢點兒而已,”方馳嘖了一聲,又往自己褲襠拍了拍,“強著呢,怎麼可能虧。”
“腎在上邊兒,”孫問渠說,“那兒是小雞雞。”
方馳張了張嘴沒說出話來,過了一會兒才笑著喊了一聲:“哎!”
雖然一路方馳都在拖時間,但過了中午,車還是開到了學校。
“挺熱鬧。”孫問渠把車開進學校的時候說了一句。
“嗯,”方馳往窗外看著,歡迎大一新生的各種標語條幅老遠就能看到了,“校園好像挺大的。”
“你不是連公車線路都查了麼,沒查查學校的資料?”孫問渠笑笑。
“你要是跟我在一個學校里,我肯定會把學校的實景地圖背下來,”方馳說,“我是因為算回家看你要用多長時間才去查的。”
孫問渠笑著在他腿上拍了拍。
車停好之后,方馳剛從車上下來,就有高年級的學生過來,給指了他們專業報到的地方。
“哎,正好,”一個女生看了看旁邊,沖騎著自行車經過的人喊了一聲,“程漠!”
騎車的男生停下了,轉頭看著這邊。
“這是你們系的新生,你給帶過去吧。”女生說。
“好,”叫程漠的男生看了方馳一眼,偏了偏頭,“這邊兒。”
新生報到處不遠,方馳和孫問渠跟在程漠身后往那邊走過去。
“東西都帶齊了吧,”程漠跨在自行車上,腿在地上一下一下地劃拉著往前,“身份證、錄取通知書、準考證什麼的,一會兒要用的。”
“帶齊了。”方馳說。
“叫什麼?”程漠回過頭看著他。
“方馳。”方馳回答。
程漠的目光又移到了孫問渠身上:“你哥?”
“……嗯。”方馳點頭,他一直心不在焉地東張西望,差點兒順嘴就說這是我男朋友。
“哥哥好。”程漠沖孫問渠說。
“你好。”孫問渠笑笑。
程漠轉回頭,繼續跨車上用腿拉前劃拉著,劃拉了一段路之后他又回過了頭:“方馳?”
“嗯。”方馳再次點頭,莫名其妙感覺這人有點兒神經。
“你是不是玩攀巖?”程漠問,“陳響帶你比過賽?”
聽到陳響的名字時,方馳愣了愣:“是,他是我教練,你認識他?”
“不認識,就是聽說過,”程漠說,“你拿青少組第一那次比賽我看了,挺牛。”
“……哦。”方馳應了一聲。
程漠把他們帶到了新生報道處,方馳正想謝謝一聲的時候,他已經不知道上哪兒去了。
新生報到的人挺多的,方馳核對完信息拿了報到證和房間號之后都一身汗了。
“去宿舍吧,我問了,車能開過去,”方馳晃晃手里的報到證,“這東西真有感覺。”
孫問渠笑了笑:“感覺怎麼樣?”
“挺爽的,”方馳嘿嘿笑了兩聲,“就是不知道舍友都什麼樣。”
“幾個人?”孫問渠問。
“六個,大宿舍。”方馳說。
孫問渠皺了皺眉:“這麼多人,要不你出去租房住得了。”
“人多熱鬧點兒不挺好麼,”方馳笑著說,“哪有你那麼嬌氣啊。”
兩人回到車上,開著車往宿舍那邊過去,路上能看到不少拿著行李的新生和父母,不用看路牌都能順著人一路到宿舍了。
車一拐彎,方馳看到了前面的程漠,還是跨在車上,用腿慢慢往前劃拉著走。
“他車是不是掉鏈子了啊。”方馳忍不住說了一句。
“掉鏈子了還跨著滿學校轉麼,”孫問渠說著放下了車窗,“你剛是不是要跟他道謝來著。”
“嗯,”方馳把腦袋探出去,“程漠。”
程漠轉過頭,他笑了笑:“剛謝謝啊。”
“不客氣。”程漠說。
“你……”方馳猶豫了一下,“你自行車壞了嗎?要去哪兒,要不你上車……”
“不用,”程漠說,“我在鍛煉。”
“鍛……煉?”方馳愣了愣,“哦。”
“他不會是有病吧?”方馳把腦袋縮回車里之后說。
“不知道,”孫問渠看了后視鏡一眼,“你離他遠點兒。”
“嗯?”方馳看著他。
“嗯什麼。”孫問渠把車停在了宿舍樓下的墻邊。
“干嘛專門說這個。”方馳問。
孫問渠熄了火,往車后又看了看:“他腿挺長的呢。”
“我靠,”方馳眼睛一下瞪圓了,“你什麼意思啊!就這麼一個路人你還研究人家腿了?”
“感受到了嗎?”孫問渠拍拍他的臉。
“感受到什麼啊!”方馳說。
“就一個路人,謝完了不算,還要讓人上車,還要研究人是不是有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