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代溝呢。
孫問渠笑了笑。
他上學的時候就煩跟同學一塊兒鬧,后來倒是總跟一幫人混在李博文的酒吧,但卻從來沒有真正融入過。
他感覺自己就像個旁觀者,坐在一邊,心里空著,安靜地裝著逼,看著自己混亂無聊的生活。
方馳像陽光,把他模糊混沌的生活劃開了一道口子,灑進來一片光亮。
但能暖多久,能亮多遠,就算方馳說了“我不會跑”,他會覺得安心,卻也還是沒什麼期待,畢竟還是個小孩兒,這個小孩兒還有一個他無論如何都不敢輕易傷害的家。
爺爺在村口的小賣部訂了啤酒,都是冰的,喝完了過去拿就行。
一幫人發出了歡呼,男生拿過啤酒就開始灌。
“別喝多了,”爺爺笑著說,“我按人頭訂的,一人三瓶,多了沒有。”
方馳拿了一瓶酒,靠在后院墻邊喝著,肖一鳴拿了幾串烤好的肉過來遞給他:“這個要送餐嗎?”
“不用,他吃面條,”方馳咬了一口肉,“我上去還老打斷他思路。”
“哦,”肖一鳴抬頭往二樓窗戶看了一眼,“那我們在這兒鬧,會不會吵到他啊?”
“這個應該沒事兒,”方馳說,“我進屋才會……吵到他。”
肖一鳴沒說話,仰頭喝了兩口啤酒之后笑了起來。
“笑什麼,”方馳看了他一眼,壓低聲音,“你是不是想多了!”
“應該沒有想多吧。”肖一鳴笑著說。
方馳嘖了一聲沒說話。
“挺羨慕你的,”肖一鳴笑完了低頭咬了一塊肉,“真好。”
“你……”方馳想了想,“你要不先緩和一下,就回去跟你爸媽說你改了,不喜歡男的了?先回了家再說啊。”
“不,”肖一鳴看著他,“雖然我不想這樣,但是這一步走出來了,就不能往回縮,我現在說我不這樣了,以后還是這樣,那不是沒完沒了了嗎。
”
“……也是。”方馳嘆了口氣,盯著手里的酒瓶。
“你別老琢磨我的事兒,”肖一鳴說,“沒誰家的情況是完全一樣的,再說你現在也沒到那份上,老想這些,談個戀愛都談不踏實了。”
肖一鳴這話說的跟孫問渠有些像,方馳笑了笑。
“哎吃點兒韭菜嗎?”許舟拿了一盤烤好的韭菜回頭問他倆,“還有空心菜和燈籠椒,都是剛去菜地里摘的,要嗎?”
“我不要,”方馳說,“我都吃煩了。”
“我要辣椒。”肖一鳴拿著盤子過去要了點兒燈籠椒過來吃。
“哎,”方馳悶頭吃了半天,轉頭看著肖一鳴,“我問你,就,倆人在一起的時候,太膩乎了是不是讓人挺煩的?”
“嗯?”肖一鳴看著他,“應該不會吧,好的時候不就是想膩一塊兒麼。”
方馳沒說話,低頭吃著肉。
“其實我沒什麼經驗,”肖一鳴低聲說,“我就那一次……你知道的。”
“嗯,”方馳點點頭,“那個傻逼。”
“我覺得吧,”肖一鳴說,“你不用想太多,你就是愛想,有的沒的,其實不去想還輕松點兒。”
“是麼。”方馳笑了,他的確是想得挺多的。
“有個人陪著你一起走,”肖一鳴說,“多好啊,你就一起走就行了。”
方馳拍了拍他的肩,又抓了兩下。
外放小喇叭放的是許舟mp3里的歌,全是勁爆迪廳音樂,只是從小喇叭里放出來,聽著有點兒痛不欲生。
別人看起來似乎都沒什麼感覺,方馳幾次都想過去把音樂給關掉。
在喇叭里第三次傳出“來!大家一起搖起來——”的時候,燒烤晚會終于散場了,大家決定去睡覺。
方馳趕緊過去把喇叭給撥了下來。
兩個女生睡在方馳屋里,男生們就分布在沙發,竹床和席子上了。
方馳洗漱完了之后,往屋里撒了一圈驅蚊水,又點上了蚊香,這才上了了樓。
孫問渠屋里的燈是亮著的,方馳敲門里面沒有回應,推開門才發現,孫問渠已經躺在床上睡了。
方馳關了燈,輕手輕腳地上床,把大模大樣睡在他枕頭上的黃總拿起來放到一邊。
“完事兒了?”孫問渠翻了個身,睜開了眼睛。
“我吵醒你了?”方馳躺下。
“沒,”孫問渠笑笑,“你敲門的時候我就是醒著的。”
“那你也不答應一聲?”方馳說,想想又點了點頭,“哦,知道了,你懶得答應是吧。”
孫問渠笑著沒說話。
方馳盯著他看了一會兒,蹭過去摟住了他:“哎,你累嗎?”
“還成,”孫問渠說,“你想干嘛?”
第59章
“我想……”方馳愣了愣,“什麼干……什麼?”
“你喝了多少啊?”孫問渠笑了,伸了個懶腰看著他,“這就喝暈了?”
“早呢,就四瓶啤酒,”方馳說,“我都還沒喝出味兒來。”
“喲,”孫問渠說,“這話說得真牛,不知道的以為你二斤的量,過年那會兒喝成那樣我還記著呢。”
“那不一樣,”方馳有點兒不好意思,“今兒喝的啤酒啊。”
“那你困嗎?”孫問渠看著他瞇縫了一下眼睛。
“我……不怎麼困,”方馳摟了摟他,往他身上貼過去,“你累嗎?”
孫問渠閉上眼睛笑了起來:“哎……”
“哎什麼。”方馳把臉埋到他肩窩里蹭著。
“不是,”孫問渠笑著說,“你要想呢,我幫你。”
“我沒說想那些,”方馳嘖了一聲,悶著聲音說,“我就是……哎我不是年輕嘛,喝了啤酒的韭菜精嘛。”
孫問渠笑得停不下來,閉著眼笑了好一會兒才推了他一下,翻身摟住了他:“我幫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