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家除了孫問渠那間屋子,都沒空調,爺爺奶奶用不上,方馳有個電扇吹著就差不多了。
嬌氣的孫問渠受不了熱,入夏的時候就買了空調裝上了,奶奶還挺替他心疼錢的。
方馳上了樓,進自己屋里轉了一圈,不知道該干什麼了。
這高考一結束,之前那種分秒必爭復習的狀態突然一腳踩空,頓時整個人都閑得五脊六獸的了。
在屋里東抓一把西摸一下之后,方馳還是站到了孫問渠門口敲了敲門。
“沒鎖。”孫問渠在里面回答。
方馳推門進去,看到他正坐在桌前,沒再光著膀子,穿了件挺寬松的t恤,看樣子是準備干活兒。
“你……”方馳猶豫著,他知道孫問渠干活挺認真的。
“沒事兒,”孫問渠看了他一眼,“你待著吧,不影響我。”
“我就……”方馳從到床邊,一把把想要走開的大胖黃總兜了過來揉著,“我就閑著不知道干什麼了。”
“看我干活兒唄。”孫問渠勾勾嘴角。
“嗯。”方馳點點頭。
孫問渠繼續低頭畫圖,方馳往床上蹭了蹭,靠著墻,扯著掙扎著想跑開的黃總的腿。
這次回來都沒有細看,孫問渠這間屋里又多了幾個瓶瓶罐罐的,屋角那個做陶的轉臺上還有做了一半的一個形狀古怪的瓶子。
這些東西和正低頭畫圖的孫問渠形成了一個讓人很舒服的氛圍。
雖然如果盯著孫問渠看時間長了,方馳總覺得自己有點兒蠢蠢欲動,不過眼下這種感覺他還是很享受的。
很放松。
不用再去想著還有一堆題沒做。
不用琢磨考試。
也不需要再壓著心里的那些情緒。
說了。
盡管還有很多不確定和也許在挺遠的前方等著他的無奈。
但他得到了回應,這已經足夠讓他放松下來。
就這麼看著孫問渠的側臉,他什麼都沒想。
一直到手機響了,他才回過神,飛快地按下了接聽,然后跳下床跑出了房間,他怕吵著孫問渠。
電話是許舟打來的,語氣很歡快:“哎方馳,你是不是回你爺爺那兒了?”
“是啊,”方馳應了一聲,進了自己屋里,“怎麼?”
“我們一幫人正商量呢,說去玩一下,”許舟說,“怎麼樣,你有時間沒?”
“都有誰?肖一鳴你們叫了沒?”方馳第一反應是應該叫上肖一鳴,他現在的情況最需要散心。
“叫了啊,他也一塊兒去,”許舟說,“你沒什麼事兒吧?”
這幫人說要來玩已經說了一個學期,現在終于放假了,估計已經興奮得不行,但孫問渠還在這兒,他又有些猶豫。
“我還不確定,”方馳想了想,“我問問我爺爺這幾天有沒有什麼事兒,一會兒給你電話。”
“好。”許舟說。
他回到孫問渠房間里,孫問渠換了個姿勢,還是埋頭盯著圖。
一時找不到合適的開口機會,方馳就沒說話,站在他身后等著。
過了一會兒孫問渠突然回過頭:“怎麼了?”
“哦,”方馳揉揉鼻子,“是……我同學打了個電話過來,說一幫人想過來玩。”
“嗯?”孫問渠看著他,“不挺好麼,我看你閑得就差數貓毛了。”
“不是,”方馳笑了:“我是怕他們來了……挺鬧的一幫人,會不會影響你啊?”
“不會,”孫問渠回答得很干脆,“又不上我屋鬧來。”
“那……”方馳還在猶豫。
孫問渠放下筆站了起來,走到他面前摟住了他,在他耳邊輕聲說:“沒事兒的,同學來玩就來玩,你自己不瞎琢磨,也沒誰會想什麼。
”
“嗯,”方馳點點頭,摟緊孫問渠的腰,“我就是……其實也沒什麼。”
“本來就沒什麼。”孫問渠笑笑。
“我這樣是不是挺沒出息的?”方馳嘆了口氣,手在孫問渠背上搓了搓。
“這跟出息不出息的沒什麼必然聯系,”孫問渠在他脖子上親了一下,突然很輕地笑了一聲,“哎其實也挺有出息的了,就這說兩句話都能升旗了。”
“我……”方馳頓時臉都紅了,想撅個屁股又覺得姿勢太蠢,只好挺著沒動,“我這是太年輕了。”
“嗯。”孫問渠一臉嚴肅地點了點頭,但聲音里還是帶著沒壓住的笑意。
“不是,”方馳瞪著他,“你沒有過這樣的時候麼?笑什麼笑啊。”
“沒笑,真沒笑,”孫問渠松開了他,退后一步在他肩上拍了拍,“韭菜精嘛,是這樣的。”
“什麼精?”方馳愣了愣。
“你亮子叔叔說的,”孫問渠靠在桌邊,“韭菜精。”
“韭菜?韭菜怎麼了?”方馳沒想明白。
“韭菜壯陽唄。”孫問渠嘖了一聲。
方馳憋了一會兒樂了:“哎,這人要不結巴嘴得多欠啊。”
“所以老天爺讓他結巴了,怕他挨揍。”孫問渠說。
方馳樂了一會兒之后走到孫問渠跟前兒,湊過去吻住了他,又摟著他往床邊推過去。
“嗯?”孫問渠看著他。
“親一會兒,”方馳把他往床上一壓,“就親一會兒,韭菜精嘛。”
孫問渠笑了起來,躺著沒動。
方馳跟找寶似的在他臉上脖子上一通親,然后摟著他重重地嘆了口氣:“我這情況是不是得吃點兒藥啊?”
孫問渠本來被他親得挺有感覺的,一聽這話頓時笑得什麼情緒都沒了,邊樂邊說:“你還吃什麼藥啊,你一句話就能把我那點兒激情全給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