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他就會覺得孫問渠住在這里,挺好的,雖然他一般都不出屋,但家里畢竟多了一個人。
“把東西搬車上去吧,張叔剛把他的車停院子外面了。”奶奶拍拍方馳。
“哦。”方馳把行李都拿了出去在車上碼好了。
屋里姑姑跟奶奶一大通地交待著,多休息屋子不用老收拾有事兒打電話。
“哎呦知道了,多大年紀啊就啰嗦成這樣了,”奶奶看了看墻上的鐘,“快走吧,要不該趕不上車了。”
方馳開著張叔的車分兩撥把他們都送到了等班車的地方。
“小馳過兩天回學校了吧?”二叔問。
“嗯。”方馳點點頭。
“最后半年了,加把勁,”二叔點了根煙,“考個好學校,讓爺爺奶奶高興高興。”
“嗯。”方馳笑笑。
“回去吧,別跟這兒等著了,”姑姑說,“回去抓緊看書復習。”
“不差這幾分鐘。”方馳說。
班車來得挺準時的,就是車上人挺多,他們這一幫連人行李一上去,車上就擠得滿滿當當了。
應該挺暖和的。方馳沖車上揮揮手,轉身往回走。
走到一半的時候小子迎著跑過來了,他摸摸小子的頭:“跑哪兒去了,居然沒跟上。”
小子叫了兩聲,在空曠的路上傳出去很遠。
回到家,屋里就只有老爸老媽和爺爺奶奶在客廳坐著聊天兒了。
“你屋我給你收拾了一下。”老媽說。
“我要換被罩,”方馳往樓上走,“還有床單。”
“知道你要換要換,”老媽說,“干凈的都給你拿出來放著了,自己換上吧。”
“哦。”方馳應了一聲。
年還沒完,但似乎一切都回到了平常,只有鞭炮聲響起的時候方馳才會感覺到現在還過年。
回學校的時間按小時一點點逼近,方馳有點兒說不上來的心慌。
心慌又要離開爺爺奶奶,心慌這半年自己到底能拼出個什麼結果來,心慌以后自己會怎麼樣……
還有孫問渠,方馳趴到桌上,要挺長時間見不到了吧。
他抬眼看了看窗臺上的小花盆,不知道孫問渠能不能記得在花開的時候給他拍照片。
這兩天孫問渠似乎也回到了之前的狀態里,不太出屋,悶頭在屋里弄他的陶。
方馳給他拿飯上去的時候,看到屋里那個跟大保險柜似的電窯爐亮了,應該是在燒那套壺了吧?
“明天回學校了?”孫問渠一邊吃飯一邊問他。
“嗯。”方馳點點頭。
“還去訓練嗎?”孫問渠啃著排骨。
“只有周日下午了,別的時間的都取消了,”方馳看著他,“好吃嗎?”
“好吃,”孫問渠說,又抬頭看了他一眼,“你要是不訓練不比賽也不接向導的活兒了……你還有錢花麼?”
“有啊,”方馳拿出手機點了幾下,“我都記著帳計劃著的,壓歲錢我都存著,房租上半年交過了,就吃個飯,買點兒資料,足夠了,哦還要去把黃總閹了,該宰了吧。”
方影那兒還有他一萬,不過這個他沒說出來,怕孫問渠不爽。
“黃總!”孫問渠笑著回過頭對躺在兩個枕頭中間四腳朝天睡著的黃總喊了一聲,“你完了!”
“小娘炮不在乎這個,”方馳嘖了一聲,猶豫了一下又說了一句,“那個……我屋里那些小葉子,要是開花了,你記得拍照片讓我看看。”
“嗯,”孫問渠笑了,“你還想看什麼,告訴我,我拍給你看,爺爺做飯啊,奶奶織毛衣啊,爺爺跟情敵老頭兒打架啊這些都沒問題,你別說要看山上的日出就行。
”
“沒那麼復雜,”方馳笑了笑,“我也不至于想我爺爺奶奶想成那樣的。”
“那我自拍好了,”孫問渠說完拿過手機對著自己拍了一張,然后發給了他,“怎麼樣。”
方馳拿出手機,看到了孫問渠的照片,笑了笑:“挺好的,帥。”
“馬屁能不能拍認真點兒,”孫問渠嘖了一聲,“這麼湊合,一聽就是嫉妒了。”
“啊!好帥啊!孫大師你太帥了啊!”方馳突然捧著手機很夸張地喊了一聲,然后樂得不行,“是要這樣嗎?”
“演技太浮夸,”孫問渠讓他嚇了一跳,筷子上的菜都掉桌上了,“行了,下去吃飯吧,明天不就要回學校了麼,晚上得早點兒睡吧。”
“……嗯。”方馳嘆了口氣,轉身出了房間。
下樓的時候他又把手機拿出來看了看孫問渠的照片,其實也不算演技浮夸吧,孫問渠長得的確是好看,就這麼拿起手機隨便一拍,沒有找角度沒有看光線也沒擺表情,能拍成這樣必須得是底子夠好。
嘖。
方馳幾步蹦下了樓梯。
晚飯還是很豐盛,完全沒有因為二叔和姑姑他們走了而有所減少,一大桌菜,還有好幾個是新做的,都是方馳愛吃的。
“這次回來也不見胖呢,”奶奶在方馳身上捏著,“都不長肉,著急死我了。”
“我這還沒肉啊,”方馳笑著躲了躲,“我這陣訓練減量了還長胖了不少呢。”
“沒看出來,”奶奶給他碗里夾了一堆菜,“你這回都沒怎麼放開吃,可別學那些小姑娘減肥啊。”
“我沒減,真的,”方馳埋頭塞了幾口菜,含糊不清地說,“你看,我這不是吃挺多的嘛。”
吃完飯奶奶把他叫進了屋里,塞給他一個信封。
“什麼?”方馳搓開信封口往里看了看,是一沓錢,“干嘛啊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