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馳站起來活動了一下,全身都有些酸脹了,聽聽黃總的小呼嚕又不太放心,平時黃總睡覺不打呼嚕……
他走到床邊想看看到底是為什麼就打上呼嚕了,但是黃總團在孫問渠臉旁邊,也看不清是個什麼姿勢。
“黃總,”方馳小聲叫了它一聲,“黃總總?”
黃總沒有反應,繼續小呼嚕著,他彎了彎腰,往床里邊湊過去:“小娘炮?你是不是要憋死了啊?”
這個角度只能看到黃總的一只耳朵和一個尾巴尖以及孫問渠的三分之一個側臉,他只得一條腿跪到床上,胳膊撐著床往里探到了孫問渠的上方。
這下終于看清了,黃總的鼻尖頂在了孫問渠的胳膊上。
“憋不死你。”方馳小聲說了一句,伸手過去,很小心地把黃總往旁邊挪了挪。
黃總有些不情愿地勾了勾尾巴。
尾巴尖在孫問渠下巴上掃過的時候方馳就感覺大事不妙。
在他扔下黃總想趕緊跳下床去的時候,孫問渠皺著眉睜開了眼睛。
方馳只得繼續保持這個姿勢,這會兒再跳開顯得太心虛了。
孫問渠估計睡得挺沉的,睜開眼睛迷迷瞪瞪地看了他能有十秒才出了聲:“嗯?”
“我……黃總打呼嚕來著。”方馳指了指黃總。
“嗯?”孫問渠還是這個反應。
“它平時不呼嚕,我就怕它憋著了,你知道吧,睡眠呼嚕暫停什麼的……”方馳解釋著。
“……是睡眠呼吸暫停。”孫問渠說。
“哦。”方馳點點頭。
“它也沒暫停啊。”孫問渠看了看黃總。
“哎,”方馳跳下了床,“就它打呼嚕我有點兒擔心去看一下,結果看它鼻子頂著你胳膊呢,就給拿開了。
”
“你這語言能力真是交給大自然了,”孫問渠打了個呵欠,一邊伸懶腰一邊說,“就這麼一句話說半天才說明白,幾點了?”
“五點過了,”方馳看了看手機,“該準備吃飯了。”
“睡了這麼久啊,”孫問渠裹著被子趴到枕頭上又閉上了眼睛,“你寫完卷子了?”
“寫完兩份了都,”方馳覺得今天自己效率前所未有的高,“你晚上幫我看看?”
“嗯,”孫問渠應了一聲,“你去吃飯吧。”
方馳站起來又停下了:“你呢?”
“我在屋里吃,”孫問渠說,“你一會兒幫我拿幾個餃子上來吧。”
“不下去一塊兒吃啊?”方馳愣了。
“不下去了,”孫問渠閉著眼笑笑,“我也不是你們家什麼人,大過年的老跟著一塊兒吃不合適,三十兒一塊兒鬧了就差不多了,還能頓頓都下去啊。”
“那有什麼啊。”方馳皺皺眉。
“15個吧,”孫問渠說,“今兒那個餃子大,估計15個能撐著了。”
方馳估計他是不會下去了,嘆了口氣:“好吧,我再給你拿點兒菜上來。”
“有菜的話10個餃子就夠了。”孫問渠笑笑。
奶奶對于孫問渠不下樓一塊兒吃飯并不意外,很麻利地煮好餃子,用小碟裝了幾個菜:“水渠那孩子就這性格我感覺。”
“嗯。”方馳點點頭。
“不光是性格,”爺爺在一邊說,“人家那也是怕影響我們一家子,有外人在怕我們不自在。”
“懂事,”奶奶說,拍拍方馳的胳膊,“小王八蛋學著點兒。”
“他挺懂事的了。”爺爺笑著說。
“哎呦還說我慣著,你這才叫慣著吧!”奶奶說。
方馳把吃的拿到了孫問渠屋里,孫問渠又在接電話,應該是馬亮的,這號碼好像也就馬亮打了。
孫問渠正扒在床上打電話:“他是不是覺得自己特別有創意啊……那什麼屁的顏色,燒出來根本沒法看……嗯你就說是那個色就行,他三天說了八個顏色我估計到時他也記不清自己要什麼顏色,行了不跟你說了我兒子給我拿吃的來了。”
馬亮在那邊不知道說了句什麼,孫問渠笑著把電話掛了。
“剛煮出來的,我給你拿了點兒醋。”方馳說。
“香,”孫問渠一掀被子下了床,就穿個內褲湊到桌子邊聞了聞,“說真的,你爺爺這手藝,開個農家樂一點兒問題沒有。”
“穿上點兒。”方馳說。
孫問渠個兒挺高的,總體來說稍微有點兒瘦,不過身材很勻稱……方馳第一次把他看得這麼清楚,感覺自己視線不知道該問哪兒落了。
不過……
“你大腿根兒也沒有文身啊。”他脫口而出一句。
“嗯?”孫問渠拿著褲子正穿了一半,低頭瞅了瞅自己的腿,沒繃住樂了,一邊提褲子一邊笑著說,“你說你一個人過了也挺多年的了,按說應該挺那什麼的,怎麼我說什麼你都信呢?”
“因為我第一次碰上你這麼沒譜的人。”方馳說。
“我一共就仨文身。”孫問渠拉過椅子坐下開始吃。
“你腳上那個文的是什麼?”方馳問。
“y。”孫問渠邊吃邊說。
“什麼?”方馳愣了愣。
“哈漏尅體。”孫問渠換了個腔調又重復了一遍。
“不是,我不是聽不懂……”方馳有點兒哭笑不得,“你腳脖子上文個kitty貓啊?”
“是啊,不過是黑的,沒用粉色,”孫問渠捏了個餃子遞到他嘴邊,“吃嗎?”
方馳還沉浸在一個老爺們兒在腳脖子上文個y還似乎挺遺憾沒給文成粉色這種神奇的事里不能自拔,看到大肉餃子想都沒想就一口叼到了嘴里。
“乖,下去吃飯吧。”孫問渠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