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放過你!”二叔一拍他肩膀,“好好學習天天向上!”
“我困了,”胡穎窩在沙發里,“我要睡覺。”
“小穎上我家睡,睡方馳那屋,”老媽安排著,“二叔你們幾個老爺們兒估計是不睡了吧?”
“不睡了,要睡也就在沙發上什麼地方的隨便湊合一下了,”二叔說,又沖姑姑一揮手,“你上我家睡去,跟你嫂子擠擠。”
“那就行了,就這麼著吧。”老媽拍了拍手。
“你睡哪兒?”孫問渠問方馳。
“睡什麼睡,”方馳說,“你不說了麼,三十兒晚上我陪你聊天兒。”
“就你這狀態?”孫問渠笑了。
“小看我,”方馳轉身就往院子里走,“你等等。”
孫問渠看著他先踢了張凳子然后撞了一下門框然后才走了出去,笑了半天。
方馳是去洗了個臉,估計還是用冷水洗的,再進屋的時候身上都帶著冷氣兒。
“怎麼樣?”孫問渠看著他,抬手在他臉上碰了碰,果然冰涼。
“……沒什麼用,凍得我一哆嗦把酒勁都哆嗦上來了,”方馳揉揉鼻子,“算了不管了,走,上樓。”
孫問渠笑著跟他一塊兒上了樓,一進屋黃總就從孫問渠胳膊上跳了下來,竄上了床直接鉆進了被子里。
“哎,”方馳站在床邊,用手在被子上拍了幾下,“給我留點兒地方,我趴會兒……”
“你家什麼時候給壓歲錢啊?”孫問渠脫了外套,從被子里把黃總掏出來放在了枕頭邊,又扯了條小毛毯蓋在它身上。
“明天,一早起來給爺爺奶奶磕頭拜年然后數錢。”方馳轉身坐在床邊。
“哦,那你現在給我拜個年吧。”孫問渠站到他跟前兒。
“新年快樂,”方馳仰臉看著他,“過年好。”
“不對,再來一次。
”孫問渠瞇縫一下眼睛笑著說。
“靠,”方馳也笑了,“爸爸過年好?”
“乖,過年好,”孫問渠拉開了旁邊的抽屜,拿出了一個紅包,遞到他面前,“大吉大利。”
方馳愣了愣,接過紅包打開了,里面一沓錢,還有一張疊好的紙。
打開來是一幅很小的畫,也就半個巴掌大小,畫的卻不是q版了,而是一張他側臉的素描。
“我這人呢,每次想給人送點兒上心的小禮物,就弄不出什麼創意來,”孫問渠靠著桌子,聲音不高地說,“無非也就是寫幾個字,畫點兒畫……”
“你送我這個不對,”方馳說,“你應該畫個你送給我啊。”
“是麼,”孫問渠看著他,勾了勾嘴角,“好,想要什麼樣的?”
“都行,”方馳往后倒在床上,舉著那張小畫看著,“你真的挺……好的。”
第40章
這會兒四周的鞭炮聲還處于激昂階段,好在鄰居幾家的已經放完,在房間里把門窗一關,聲音小了很多。
被震了半天的耳朵突然靜下來有些空蕩蕩的感覺。
不過還是能聞到從縫隙里滲透進來的銷煙味兒,帶著過年特有的氣息。
變得不太震耳的鞭炮聲和這樣的氣息交織在一起,顯得這個不大的空間里很安靜。
方馳估計是喝多了,躺床上一直舉著那張小畫看著,也不知道胳膊有沒有酸。
應該還沒酸吧,畢竟是練攀巖的,胳膊和手的力量都足。
孫問渠坐到桌前,隨手拿了張卡紙,打開了臺燈低頭開始畫畫。
畫方馳他還琢磨了半天,方馳讓他畫自己,他就有點兒不知道該怎麼下手了,從抽屜里拿了個小鏡子出來放在桌上看著。
太帥了。
怎麼這麼帥。
方馳不懂這類東西,孫問渠沒用多長時間就畫了個自己出來,湊合能看,蒙方馳這種外行沒什麼問題。
他在畫的右下角寫上了自己的名字和日期,然后起身到床邊遞給了方馳:“給。”
“這麼……快?”方馳還舉著那張畫看著,接過這張以后兩張一塊兒舉著看,說話有些不太利索,“你畫自己比……畫我帥啊。”
“這跟我畫誰有什麼關系,”孫問渠往床上一躺,跟他并排著,伸手指了指畫,“我長得就比你帥。”
“哦,”方馳應了一聲,把兩張畫都放回了紅包揣進了兜里,然后偏過頭看著他,眼睛不太有焦距,“你給我包了個多大的紅包啊?”
“自己數去唄。”孫問渠說。
“那明天再數吧,這會兒數不明白了,”方馳瞇了瞇眼,“你看看我,我是不是對眼兒了?我看東西有點兒……重影。”
“這樣了還不承認是喝多了?”孫問渠盯著他的眼睛看了一會兒,“沒對眼兒。”
“我沒不承認,”方馳嘿嘿笑了兩聲,“這會兒暈著呢,一閉眼就能睡著。”
眼下這種情況挺少見的,孫問渠還看著方馳,方馳卻沒有回避他的目光,雖然帶著迷糊,卻跟他很坦然地對視著,估計也只有喝多了的時候才會出現了。
“我跟你說,”孫問渠枕著胳膊,“我第一次看見你的時候,就覺得這小騙子眼睛長得還不錯,挺深邃的,可惜了了是個騙子。”
“是麼,”方馳笑了起來,“我爺說我們全家……就只有我的眼睛這樣,像我太爺。”
“那你還挺會挑的,鼻子倒是能看出來像你媽。”孫問渠說。
“兒子都像媽唄,”方馳翻了個身對著他側躺著,“你也像你媽吧,你媽應該很漂亮。
”
“我媽啊,”孫問渠扯扯嘴角,“嗯,挺漂亮的。”
“怎麼這口氣,”方馳伸手摸了摸從他領口露出來的小骨頭,“哎,我喝多了才敢問呢,你是不是跟你家里……關系不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