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冷,你別跟我比,”方馳說,“你比不了,我心情好了這天兒還能下河游幾分鐘呢。”
孫問渠笑著沒說話。
“哎,”方馳看了看他,“你是怎麼……會跑這兒來的啊?”
“就是想找個清靜地兒待著,”孫問渠說,“正好你家這兒空氣又好人又少,還有熟人。”
“哦,”方馳覺得孫問渠這話說的很合理,一時間居然找不到質疑的理由,“你屋那個巨型保險柜一樣的東西,是干嘛用的?”
“窯爐,”孫問渠扯了扯襪子,“燒陶用的。”
“……我以為得是那種磚壘的呢,這麼先進,”方馳說,“你就每天做花盆嗎?再做兩批我奶奶估計得建議你挑鎮上去賣了。”
孫問渠看著他笑了笑。
方馳被他笑得有些不自在,轉開了頭。
“方小馳,”孫問渠往后靠在了樹干上,“你挺有意思的。”
“哦。”方馳應了一聲。
“你有沒有覺得我也挺有意思的?”孫問渠又說。
“你挺神經的,”方馳轉回頭看著他,孫問渠不說話,他猶豫了一會兒又點了點頭,“嗯,你是……挺……有意思的。”
“這得算個重大發現了,”孫問渠說,“我以為你討厭我呢。”。
“……不討厭,”方馳看了看他的腳,又扯過小子的尾巴拽了拽,“你……人挺好的……不討厭,就是有點兒神經。”
“我怕我不神經了嚇死你。”孫問渠說著在他拽著小子尾巴的手上輕輕彈了一下。
第33章
方馳的手輕輕抖了一下,但還是抓著小子的尾巴沒有松手,也沒有躲開。
只是偏過頭瞪著孫問渠看著,沒有說話。
“嗯?”孫問渠也看著他。
“……沒什麼。”方馳轉回頭,揪了揪小子尾巴上的毛。
“是不是想說我啊?”孫問渠問。
“沒。”方馳悶著聲音。
“我問你,”孫問渠笑了笑,也伸手過去在小子身上輕輕摸著,“你是不是覺得今天我扭腳是因為讓我跑這邊的路?”
“嗯,的確是這樣啊。”方馳說。
“所以,”孫問渠手指在他手背上輕輕劃了一下,“你就沒發火?”
“什……”方馳轉過頭,因為孫問渠摸狗的時候往這邊湊了湊,所以這一回頭,兩人的距離有點兒近,他趕緊又低下了頭,“什麼發火?”
“你說呢。”孫問渠笑了起來。
方馳沉默著,盯著孫問渠的手。
小子的毛挺難看的,比別的土狗毛色深,但又不是正的棕黃色,偏灰,看上去土了吧唧的,但卻特別能襯出孫問渠的手……很漂亮。
大概孫問渠從小到大學的東西都跟手有關系,他的手瘦而有力,指節不太突出卻也線條分明,看上去很靈活。
總之就是很漂亮。
說實話就剛那樣彈一下,方馳并沒有生氣。
倒是覺得孫問渠手指做什麼動作都很漂亮帥氣。
“不是,”方馳吸吸鼻子,站了起來,“本來也沒想發火。”
孫問渠勾著嘴角挑了挑眉毛。
“好點兒沒?”方馳彎腰看著他的腳。
“不知道,”孫問渠動了動腳,把懷里的黃總掏出來擱回帽子里,“感覺不出來,我走兩步試試。”
“嗯。”方馳彎腰伸手往他腰上一摟,把他給拽了起來。
孫問渠試著走了兩步:“還行,沒剛那麼疼了,有點兒發木。”
“能走?”方馳扶著他。
“能。”孫問渠點點頭。
“就這速度?”方馳看著他。
“不然呢?”孫問渠掃了他一眼,“你還指望我跑啊?”
方馳嘆了口氣,轉身蹲下了:“上來吧,我背你回去。”
“別啊,這背回去再把你摔了怎麼辦,”孫問渠有些不放心,“要不你把我背回之前那條水泥路,路平我估計能走快一些。
”
“你就別操心這些了,”方馳說,“我在這山里轉的時候你還……”
“我還沒出生?”孫問渠樂了。
“上來!”方馳嘖了一聲。
孫問渠趴到了他背上:“哎,還好我這陣兒瘦了點兒。”
方馳背著他并沒有往回走,而且繼續往前走。
“還走這邊?”孫問渠問。
“嗯,河邊風太大了。”方馳應了一聲。
“現在可沒有東西把我捆你身上,全靠手了。”孫問渠胳膊扳著他肩膀,盡量讓自己的重量不要全落在方馳手上。
“你別折騰了,”方馳感覺到了他在調整姿勢,“我背你不費勁,累了就歇會兒唄。”
“那行,”孫問渠放松了一些,想想又笑了,“你評估一下,我屁股能有20斤麼?”
“哦。”方馳應了一聲,悶頭往前走,過了老半天也沒再說話。
正當孫問渠閑得無聊想再逗一句的時候,方馳的手突然在他屁股上掐了一下。
手勁兒還不小,畢竟是玩攀巖的。
“哎!”這一掐讓孫問渠受驚不小,猛地往上一竄,要感覺要不是火力不夠他都能發射出去了。
“沒有20斤。”方馳說。
“你長能耐了啊?”孫問渠回過神來探著腦袋他臉旁邊湊了湊瞪著他,“都學會趁爹不備了啊?”
“常在河邊走,”方馳挺平靜地說,“哪能不濕鞋。”
“這哪兒跟哪兒啊。”孫問渠笑了。
方馳沒理他,繼續往前走。
空氣還挺好的,雖然涼,但在呼吸之間能聞到那種特有的泥土清新,如果不考慮是被人背著走有些過意不去,孫問渠覺得現在挺享受的。
方馳走這種泥和石頭混合著的山路非常穩,而且就算背著一個人,他速度也沒受影響。
“要歇會兒麼?”走了一陣之后孫問渠問了一句。
“不用,”方馳說話都還沒帶喘,“還沒什麼感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