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里的花已經枯了,地上的落葉不少,也沒有清掃。
他走到窗邊想往里看看,但窗簾拉上了,什麼也看不到,窗臺上也全是灰。
看樣子孫問渠離開已經至少半個月以上。
方馳站在院子里有些發蒙,這是出什麼事了?
正在方馳猶豫著要不要撬開窗戶進去再看看的時候,身后有人走了過來,他回過頭,看到了一個保安站在院子外面。
這人他還見過,那天抓賊的時候就是這個保安問他是誰來著。
“你怎麼天天跳,人都沒住這兒了你還跳,”保安站在院子外面對他招招手,“趕緊出來,你這樣我就要抓你了啊。”
方馳只得又翻了出去:“這是怎麼回事你知道嗎?怎麼突然就賣房子了?”
“我不清楚,”保安說,“你不是他朋友嗎?你也不知道?”
“我跟他……快倆月沒聯系了,”方馳皺著眉,“您知道他什麼時候……搬走的嗎?他搬走了?”
“搬走了,屋里都空了,”保安回答,“都搬走快一個月了,這段時間天天都有人來看房子,估計是家里急用錢要賣?我也不知道了,走之前還送我一幅字呢。”
“什麼字?”方馳馬上問。
“什麼我要這天再遮不住我眼什麼什麼的,”保安笑了笑,“我覺得寫得還挺好的,不過我們這種粗人也不懂這些,掛都不知道掛在哪里。”
“我能……”方馳有些不好意思地抓抓頭,“看看嗎?”
“看?”保安說,“要不你拿去吧,你喜歡嗎?”
“好。”方馳馬上說。
孫問渠搬走了,電話打不通了。
方馳坐在椅子上,看著從保安那里拿來的字。
保安不知道掛在哪里好,他也不知道該掛在哪兒,自己這屋子墻上都灰撲撲的,除了那張q版黃總,孫問渠送他的那張正式黃總他都沒好意思往上掛。
孫問渠怎麼了?
出事了?
還是……只是正常的賣房子換手機?
可為什麼也沒說一聲。
也許說了吧,只是沒告訴自己而已。
也不對啊,難道不打算要錢了嗎?
方馳覺得亂得很,書包里那一堆錢都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還有兩天就要回家了,他得想法在這兩天之內找到孫問渠,就算不為了還錢,為了那份曾經的服務合同,他至少要知道孫問渠到底有沒有事。
第二天他起了個大早,準備去俱樂部,現在不用訓練,也沒有向導的活兒,不過他想去找找看能不能聯系上羅鵬,都是一塊兒玩的,也許羅鵬知道。
出門的時候肖一鳴打了電話過來:“許舟租了場地,去打球嗎?”
很久沒打籃球了,以前他和肖一鳴再忙再思,一個月也得打兩三次,現在猛地一聽就覺得心癢癢想去打,但現在這情況他又實在沒辦法放松下來去打球。
“我這兩天有事兒,實在是沒時間去打球。”方馳說。
“那行吧,”肖一鳴說,“過兩天是不要回去了?”
“嗯,”方馳邊走邊說,“等我回來再去打吧。”
“行吧,”肖一鳴笑了笑,“我今天先讓許舟哭一把吧。”
“他不是說球技進步神速麼,你當心。”方馳說。
“你信啊?”肖一鳴說。
“不信。”方馳笑了。
跟肖一鳴又說了兩句,他掛了電話,打了個車。
俱樂部人還不少,放假了,室內場合有不少學生來玩。
方馳看了看,沒見到羅鵬他們那幾個常來的,于是進了辦公室,找了個挺熟的小姑娘打聽。
“羅鵬啊?”小姑娘在電腦里翻著會員通訊錄,“客戶資料都不能對外的呢。
”
“你翻都開始翻了。”方馳說。
“哎,”小姑娘關掉了頁面,白了他一眼,“我就隨便翻翻。”
“再隨便翻兩下吧,”方馳說,“要不你去喝杯水,我幫你翻。”
“行啦,一個電話,”小姑娘看了看屏幕,在紙上把羅鵬的電話抄了下來,“你別說是我給的就行了,我是看你跟他們也挺熟的才給你的。”
“謝謝。”方馳拿走了紙條。
羅鵬的電話倒是很容易就打通了,但回答卻讓方馳很失望。
“我也不知道,真的,哥沒騙你,他這次換號碼誰也沒告訴,”羅鵬嘆了口氣,“這人就是這麼怪。”
“那……”方馳皺皺眉,“馬亮會知道嗎?”
“亮子啊,估計知道吧,你找問渠有什麼事兒嗎?”羅鵬問。
“我還錢。”方馳說。
“哦,這樣啊,”羅鵬猶豫了一下,“那我把亮子號碼給你,你找他問問吧。”
“謝謝。”方馳趕緊說。
馬亮聽到他聲音挺意外的:“大侄子?”
“亮子……叔叔,”方馳有些無奈,“我就是想問問,你能聯系上孫問渠嗎?”
“他是你,你爹,”馬亮說,“你聯系,不上?”
“……嗯。”方馳嘆了口氣。
“有,有事兒?”馬亮又問。
“還錢。”方馳說。
“哦,那給,給我就行。”馬亮說得很干脆。
“給你?”方馳愣了愣,“合適嗎?”
“不合適啊,”馬亮說,“不還最,最合適。”
跟馬亮約了下午四點半在俱樂部門口見面,方馳每隔三十秒就出來頂著老北風往四周看一圈,然后再縮回俱樂部。
人都快凍透了,才看到馬亮開著輛小破面包車過來了,比約定的時間晚了快四十分鐘。
“上車。”馬亮從車窗里沖他招了招手。
方馳拉拉衣領跑了過去,副駕的門拉了四次,愣是沒拉開。
“哎,”馬亮側過身把腿跨了過來,對著門踹了一腳,“再,再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