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孫問渠轉頭看了一眼,“不是,我沒這水平,這是……李博文他爸畫的。”
“啊?”方馳有點兒吃驚。
“我畫畫就是我爸逼著我跟他學的,”孫問渠笑笑,“他爸一般不收學生。”
方馳想了一會兒才又問了一句:“你算是……他爸收過的學生里畫得好的那類吧?”
“算吧,跟李博文比的話,”孫問渠說,“李叔就倆學生,李博文和我。”
方馳愣了愣,看著他沒出聲。
“怎麼了。”孫問渠也看著他。
“你倆關系一直不好吧。”方馳說。
孫問渠笑了起來:“別人都覺得我倆關系不錯。”
“你也覺得嗎?”方馳皺皺眉。
“我啊,”孫問渠躺倒在沙發上,“我就經常想,這小子恨我到底恨到什麼程度了?”
“那天你要是從別的地方滑下去的,”方馳轉身進了廚房,“少說也得斷根骨頭。”
方馳覺得孫問渠這人有點兒想不通,都這樣了也沒跟李博文撕破臉,還跟沒事兒似的,要換了他,當場就得揍丫一頓狠的。
也許孫問渠已經蛇到了連揍人都不樂意了吧。
“你還發燒嗎?”方馳一邊切菜一邊喊著問了一句。
“上午就退燒了。”孫問渠的聲音就在他身后響起。
“哎!”方馳嚇了一跳,回頭發現這人就靠在廚房門邊,也不知道站了多久了,“你怎麼總這樣。”
“你這適應能力也太差了,”孫問渠慢條斯理地說,“我都已經適應你做飯這麼難吃了,你還沒適應我的移形換……”
“很難吃嗎?”方馳迅速打斷他的話。
孫問渠笑了:“不到難吃那條線,但也快挨著了。”
“……哦,”方馳轉回頭繼續切菜,“我還以為挺好吃的呢。”
“是不是打算提高一下廚藝?”孫問渠說。
“沒,”方馳把菜切好放在盤子里,“吃就忍著,不吃就餓著。”
“哎呦,”孫問渠笑嗆著了,“這范兒!牛逼!不愧是設陷阱砸小偷一臉血的人。”
“哎那人不會反過來說是這窗戶把他給砸傷了再找我麻煩吧?”方馳突然有點兒擔心。
“他敢!”孫問渠嘖了一聲。
“那他要就敢呢……”方馳拿了根香腸邊切邊琢磨著。
“敢就敢唄,你擔心的東西真奇怪,”孫問渠轉身回客廳了,“別說是他活該了,就算是你故意的,賠點兒錢不就完事了。”
“……哦。”方馳應了一聲。
“錢不夠我給你出,然后你再簽一份……”
方馳用腳把廚房門勾了一下關上了。
因為突然得知自己做的菜不怎麼好吃,所以方馳今天做飯做得比較慢,想看看自己是不是有什麼步驟出錯了導致菜不好吃。
不過多花了二十分鐘他也沒找到原因。
那就不怪自己了,只能湊合了。
“其實你面條煮得還不錯,”孫問渠邊吃飯邊說,“我表揚過面條吧?”
“嗯,那你天天吃面啊?”方馳問。
“行啊,”孫問渠笑笑,又看了看時間,“你今天怎麼這麼閑。”
“我們校慶,這兩天沒有晚自習。”方馳埋頭吃著飯。
“那正好,一會兒有東西送你。”孫問渠說。
“什麼東西?”方馳愣了愣,“爺爺奶奶給你的那些東西不用回禮的。”
“我知道,我就算要回禮也不回給你啊,我有空帶著東西直接就去了,”孫問渠笑了,“我送你的東西。”
不知道為什麼,他突然想起了孫問渠昨天的那句話,白天一整天的不自在再次爆發了,這會兒怎麼都覺得很尷尬。
吃飯的時候孫問渠跟他說話,他也尷尬,沉默著他更尷尬。
偏偏他吃完比孫問渠快太多,吃完了坐一邊等著孫問渠跟個貓似的慢吞吞地就吃那麼一小碗的菜,吃完還要舔爪子。
好容易孫問渠放了筷子,他趕緊把東西收拾到廚房洗。
洗完碗收拾完廚房,回到客廳的時候沒看到孫問渠。
“這呢。”孫問渠的聲音從書房傳出來。
方馳猶豫了一下,走進了書房。
這還是他第一次進孫問渠的書房,在客廳看不全書房的樣子,進來以后才發現,書房應該是孫問渠這套房三間屋子里面積最大的一間。
除了在門外就能看到的一面墻的書柜和書桌,對面的墻也是書柜,而靠里的那面墻上掛著四把二胡,還有兩幅裱好的字。
“還是……”字寫得很草,還是繁體,方馳有些吃力地辯認著,“門口……陳……記的燒……麥……最好吃?”
“嗯,”孫問渠靠在書桌前點點頭,“真挺好的吃的,要不明天我請……”
“不是,你寫這麼個玩意兒掛墻上?”方馳很震驚地看著他,又轉過頭看著另一幅字,這幅字內容比較多,“我要這天,再遮……這個我知道,悟空傳吧?”
“嗯。”孫問渠又點點頭。
“這倆也差得太遠了吧……”方馳站在字跟前兒上上下下地看著,“這都是什麼時候寫的?”
不得不說,無論孫問渠是個什麼樣的人,這筆字都讓他佩服得五體投地,就自己這種外行看來,要跟他說這是哪個書法家寫的,他也肯定會信。
“陳記燒賣我進山之前寫的,另外那個上學的時候寫的,那會兒傻逼,愛寫這種的。”孫問渠說。
“哦。”方馳忍不住認真地看了看傻逼。
“我送你東西呢,你能不能把注意力往這邊挪挪?”孫問渠抱著胳膊有些不滿地說。
“哦。”方馳走到了書桌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