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張健這人平時在自己班也不見得多有人緣,但方馳一個外班的直接沖教室里來拎人,擱哪個班都得有幾個抱團出頭的。
他剛把張健拖出來,教室里就跟了幾個人出來,看樣子是準備上手幫忙了,所以方馳沒有猶豫,手一松,不等張健站穩,直接一腳踹在了他肚子上。
沒太用力,但張健這種瘦雞型的還是立馬被踹得摔在了后面幾個人身上,方馳跟過去又是一拳,砸在了他臉上。
這拳勁兒挺大的,比那天打孫問渠要重得多,本來還靠在別人身上沒立起來的張健立馬嗷一聲,往后胡亂扒拉著想躲開,音調比之前高了八度。
“有本事動手,沒本事閉嘴,”方馳指了指張健,“再讓我聽見一次,廢了你不用一分鐘。”
話說完他轉身就往回走,等身后六班的人從混亂中脫身追過來的時候,他們班看熱鬧的人已經跑到了走廊中間。
“我操打誰了!”許舟第一個跑過來,很興奮地問了一句,這小子惟恐天下不亂,最大希望是跟六班亂成一團。
“沒誰。”方馳說了一句就繼續往前走開了。
他并不想打架,尤其不愿意跟好幾個人打架,起碼現在不愿意。
所以他才選擇了這種打完就撤的方式,等六班的人反應過來,他已經回到了一班興奮的保護圈范圍里。
之后就沒什麼可操心的了,聽著是鬧哄哄的要干仗的前奏,但在走廊上兩個班的學生碰上了基本也就是嘴炮,人太多,圍觀群眾和不明確的目標渾然一體,打不起來。
至于明天會不會有人來找麻煩就另說了,能隔了一夜還專門跑來替張健找他干架的,六班估計沒有。
走出學校的時候方馳想給孫問渠打個電話,問問黃總的情況,想想又沒打,看得出孫問渠很喜歡貓,黃總似乎也很滿意他,估計不會有什麼問題。
只是想到黃總見了孫問渠就從揮爪拍貓糧的霸道總裁變成了只會蹭毛喵喵的娘炮,他就覺得有些郁悶。
“方馳!”有人在后面叫了他一聲,是梁小桃。
方馳停下了,梁小桃開著她的小電瓶車晃了上來:“哎,走這麼快,我看個熱鬧一扭頭你就不見了。”
“干嘛?”方馳問。
“請你吃麻辣燙去。”梁小桃笑著說。
“不想吃。”方馳說,跟她一塊兒往前遛達著。
梁小桃家跟他一個方向,有時候他不想走路會讓梁小桃帶他一段,不過今天他只想走走。
“哎,”梁小桃用胳膊碰了碰他,“打張健是為那事兒麼?”
“哪個事。”方馳看了她一眼。
“跟我就別裝傻了吧,張健那幫人晚上一來學校就到處說了,”梁小桃皺皺眉,“我一聽就覺得你來了得揍人。”
“我這麼暴躁麼。”方馳笑笑。
“事實已然證明了啊,”梁小桃嘖了兩聲,又壓低聲音,“肖一鳴有沒有說什麼?我看他今天也挺低落的。”
“沒說,就謝謝啊,有什麼可說的?”方馳說。
“哎,”梁小桃輕輕嘆了口氣,“以前你倆關系多好啊,現在弄成這樣,挺可惜的。”
方馳沒出聲,他跟肖一鳴以前關系的確不錯,一塊兒打球,一塊兒上學放學,一塊兒扯談。
“方馳,不是我多嘴,我知道你不愛聽,”梁小桃猶豫了一下,“我覺得你不該是對肖一鳴有偏見的那種人,起碼能不支持也不反感,我真是……”
“我對他沒偏見。”方馳說。
“你對同性戀有偏見,”梁小桃偏過頭看著他,“我其實也挺煩林薇那幾個成天拿真人說來說去的,但是……你反應也的確是挺出乎我意料的,有時候我都忍不住想你是不是真的……”
“我就是……”方馳擰著眉,頓了頓才說了一句,“覺得惡心。”
“這樣啊,”梁小桃攏攏頭發,笑著換了個口氣,拍拍他的肩,“算了這事兒也沒啥好說的,要不你請我吃麻辣燙吧,麻辣豆腐,麻辣西蘭花,麻辣牛肉丸……哎呀口水要流出來了!”
“去哪家,許舟推薦那家?”方馳問。
“嗯,就對面。”梁小桃一指街對面的小店。
“你知道你為什麼一回來就胃疼麼?”李博文在電話里嘆了口氣。
“知道啊,喝雜酒喝的唄。”孫問渠站在窗邊喝酸奶,黃總掛在他褲子上練習攀巖。
“沒鍛煉,以前你天天健身房吧,你在山里的時候起碼還活動活動吧,現在這一回來每天都貓家里……”李博文說得特別痛心疾首。
“行了,你就說你要干嘛吧,”孫問渠打斷他,反手把已經爬到他后背的黃總抓起來放到了肩上,“別說去爬山啊,我不去。”
“不爬山,等你緩過來了再去,”李博文笑著說,“攀巖啊,說幾次了,好歹給點兒面子吧,亮子那麼忙都說你來他就來。”
“……你們為什麼突然這麼積極向上了,”孫問渠嘆了口氣,“行吧,我豁出去了。”
馬亮來接了他到了地方,孫問渠這才知道這回不是去那個什麼俱樂部了,是俱樂部的一個戶外基地,很大,爬山溯溪探險露營燒烤漂流一應俱全。
這幫人這次主要還是來吃的,燒烤和啤酒是主要目的,二十來個人都是熟面孔,男男女女的已經把準備工作弄好了,旁邊山壁上的攀巖是消食運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