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亮子!”酒吧那邊有人沖這邊揮了揮手,“差不多了,來處理一下。”
“謝了,路上開,開慢點兒。”馬亮拍拍車頂,轉身往酒吧走過去。
方馳看了看的里的鑰匙,嘆了口氣,拉開車門上了車,又扯開書包翻了翻,確定駕照在包里,這才發動了車子。
孫問渠已經把副駕的座椅放下去半躺著了,看上去似乎已經睡著了,擰著眉一臉不爽。
夜生活時間才剛開始居然就已經喝成這樣了!
酒鬼!
方馳在心里罵了一句,熟悉了一下車之后順著路慢慢開了出去。
開出去還沒十分鐘,方馳又把車停在了路邊。
這邊他不熟悉路,晚上更是有點兒迷茫,于是點開了旁邊的導航,折騰了半天,又重新開了出去。
全程孫問渠都很安靜,像是睡死了。
這讓方馳舒服不少,他按下了播放器,邊聽著音樂邊開著車,車里的音樂不知道是不是孫問渠挑的,全是英文歌。
讓方馳又想起了那個Gravity,忍不住嘖了一聲,扭頭往孫問渠那邊瞅了瞅,接著就嚇了一跳。
孫問渠正靠在車座上枕著胳膊看他。
“你醒著啊?”方馳莫名其妙地有點兒惱火。
“誰告訴你我睡著了?”孫問渠說,聲音很低,帶著鼻音。
“你不是喝醉了嗎?”方馳說。
“沒到那程度,就是胃不舒服,”孫問渠勾勾嘴角,“主要是為了遛遛你,體驗一把手握賣身契的感覺。”
“你這種人也就活個無聊了。”方馳冷笑了一聲,轉頭盯著前面的路。
孫問渠沒出聲,過了挺長一段時間,車都開過三個路口了,他才說了一句:“沒錯。”
這里離孫問渠家不近,加上方馳現在是新司機開陌生車跑不熟的路,所以老半天了才走了一半路程。
“停會兒車。”孫問渠敲了敲車窗。
“干嘛?”方馳踩了剎車。
“你爹要視察一下那個超市。”孫問渠指了指路邊的一家24小時超市。
“明天再視察不行麼?”方馳看了看路邊,他對側方停車有陰影,考試的時候兩次才過的,“這兒不好停……”
孫問渠沒說話,又敲了敲車窗。
方馳皺皺眉,跟個喝高了的人沒法講道理,他咬咬牙,以極其緩慢的速度把車停在了路邊,離人行道估計能有一米距離。
孫問渠慢吞吞地開了車門,看了一眼:“這都能跑馬了,你怎麼不再停遠點兒,快車道上原地一剎完事兒……”
“你要不去就關門。”方馳看著他。
“誰說我要去了,”孫問渠瞇縫了一下眼睛,“你去,給我買瓶水。”
“我去?”方馳擰著眉,“你不說你要視察呢麼。”
“那你攙我進去?”孫問渠抬起胳膊,“還是背我進去?”
方馳熄了火,打開車門下了車,往超市那邊走了兩步又停了下來,看著正打開了副駕的門把腿伸到車外面擱著的孫問渠:“要什麼牌子的水。”
“隨便。”孫問渠低頭看著地面。
“冰的還是常溫?”方馳又問,“農夫山,行不行?”
“冰的冰的冰的冰的行行行行行,”孫問渠抬頭看了他一眼,“不是才14歲麼,這麼啰嗦。”
“一會兒買了冰的農夫山過來你要再換水,我就打車走人。”方馳說。
孫問渠愣了愣笑了起來,頭歪著枕在車門邊:“警惕性這麼高。”
方馳快步走進了超市,直奔冰柜,拿了一瓶農夫山,小跑著去結賬,好在這個時間超市已經沒什麼顧客了。
他這麼急也是有原因的,孫問渠臉色煞白,也不知道到底喝了多少,到底醉成什麼樣了,他怕自己動作慢了這人發個酒瘋上馬路上遛達一圈再惹點兒什麼麻煩出來。
拿著水走出超市,一眼就能看到路邊的車,以及蹲在路邊的孫問渠。
“給,你現……”方馳把水遞了過去,孫問渠沒接,手撐著車沒動,他一看這姿勢頓時就緊張了,“不是吧你又吐了?你怎麼一喝就吐啊!”
“我沒吐,胃不舒服,”孫問渠又緩了緩才站了起來,靠著車拿過他手里的水,仰頭灌了兩口,斜眼兒瞅了瞅他,“再說上回我吐是喝吐的麼。”
“好點兒沒,好點兒了上車,都11點多了,”方馳看了看手機,“我明天不能遲到。”
孫問渠又喝了兩口,把半瓶水往旁邊垃圾筒里一扔:“走。”
“真浪費,”方馳繞過去上了車,“早知道給你買小瓶的。”
“喲,是挺浪費,”孫問渠想了想,“要不你去撿出來?”
方馳沒理他,發動了車子。
喝了半瓶水之后孫問渠像是恢復了精神,靠在椅背上來翻來翻去的一直沒停過。
方馳開車是新手,本來就挺緊張的,余光里孫問渠一動,他就感覺一陣緊張,老覺得會被碰到胳膊。
“你長跳蚤了吧?”他實在忍不住問了一句。
“頭疼。”孫問渠說。
“就這樣的你還總喝酒?”方馳覺得不能理解。
“平時喝點兒沒事,”孫問渠擰著眉又扭了扭,手按著額角,“今兒酒喝雜了,不知道誰喝多了把白酒倒我紅酒杯子里了。”
“就你這德性,人沒喝多也得給你倒雜酒。”方馳說。
“是麼?”孫問渠閉上眼睛,過了一會兒他笑了笑,“還真沒準兒。”
孫問渠估計是真難受,一路上沒再說話,就擰著眉一手按著肚子一手頂著額角,來回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