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到齊了,服務員開始給包廂里上菜,李博文挑的這家菜挺合他的口味,連著幾個菜都是平時他愛吃的。
孫問渠拍拍李博文:“有心了。”
“趕緊吃幾口菜,”李博文說,“一會兒有你受的。”
孫問渠笑笑,他知道李博文的意思。
果然沒吃幾口,這幫人就拿著酒杯過來了:“三年沒見了,怎麼也得好好喝幾杯吧!”
孫問渠酒量一般,平時喝的都是紅酒,今天這一杯杯全是白的,他一通灌下去覺得胃里燒得慌。
好在這些人都有數,知道真灌急了孫問渠能當場把桌子給掀了,一輪過后就都回桌邊坐下開始邊吃邊聊。
“問渠,一會兒吃完了去消消食醒醒酒。”有人在對面說了一句。
“嗯?”孫問渠愣了愣,按以前的習慣,吃完了就換個地方繼續喝酒,要不就打牌,一般是李博文的酒吧,這些事兒還能消食醒酒?
“我們現在換玩法了,”羅鵬手一揮指了指桌上的人,“全都是即將步入中年的人……”
“你才中年人!”他旁邊一直笑得很開心的張琳往他胳膊上甩了一巴掌,“怎麼說話呢!”
“就是怎麼說話呢!”一幫人跟著起哄。
“張琳要擱我那兒怎麼也得算樓花,”孫問渠喝了口茶,“哪兒就中年了。”
“就是……”張琳說完又看著他,“樓花是怎麼個意思啊?”
“我們樓道之花啊,我們樓道現在住了三戶,”孫問渠掰著手指,“我,一對兒老頭老太太,還一個老鰥夫……你要是去了,妥妥的樓花。”
“孫問渠你個混蛋一邊兒蹲著去!”張琳指著他笑著罵了一句。
又鬧了半天孫問渠才聽明白了,這幫人現在為了強身健體,視酒吧KTV為猛獸,從聲色犬馬掛改運動掛了,但健身房太累,又為了體現出他們跟廣場舞有本質的時尚的區別,他們一般去俱樂部。
“一會兒過去,就公園后門那兒,有個戶外俱樂部,我們現在總上那兒玩攀巖。”李博文說。
“攀巖?”孫問渠一聽這話,馬上往椅子上一靠,“我不去。”
“別啊,去了你就知道了,挺有意思的,”羅鵬說,“我沒事兒就去,有時候還跟他們的戶外團出去玩……”
“我不去。”孫問渠又重復了一遍,比起吃完飯掛根繩子去爬墻,他更愿意在李博文的酒吧里團著喝酒。
不過他的反抗沒什麼效果,吃完飯一幫人拖著他就直接奔公園后門去了,車都沒開。
這個俱樂部規模很大,這里是總部,據說還有好幾個分部,總部這兒靠著公園里的山,所以攀巖還有室外場地,相比只有室內設備的那些來的人非常多。
今天不是周末,又是晚上,所以人還湊合,一進俱樂部的大門就看到山邊掛著幾個人,再往里就是室內,上上下下的掛著七八個,還有小孩兒。
“哎呦,”孫問渠有點兒眼暈,他可以天天去健身房,但對這種運動興趣實在不大,“就這掛五分鐘就能把剛吃的全吐了。”
“不試試?”李博文問他。
“不,”孫問渠很堅定地搖頭,“我看看就成。”
此項健身活動的主打參加人員有六七個,幾個女生都要玩,一塊兒跟著去換衣服了,孫問渠和剩下幾個喝得稍微多了點兒的坐一邊看著。
教練是個中年大叔,身材不錯,看起來跟他們這幾個算是挺熟,估計還真是常來的。
孫問渠看了一會兒覺得也就那樣了,于是起身四處溜達著。
進了室內場地小孩兒就比較多,都穿著挺正式的一身攀巖裝備,有幾個在墻上爬得還挺利索。
孫問渠站在場地邊,看到邊上有面照片墻,估計是展示俱樂部各項蓬勃發展的戶外項目,他慢慢走到墻跟前兒看著。
俱樂部組織過不少活動,看照片還挺專業的,什麼探險,爬山,溯溪的照片有很多。
他有一眼沒一眼地看著,估計攀巖是他們的主打項目,照片多,還有專業的攀巖隊伍,平時的教練不少就是他們攀巖的專業隊員。
身材都不錯。
孫問渠的目光掃過照片,停在了其中一張上。
這是張背影,掛在不知道在什麼地方的山崖上,看不見照片主角的臉,但這人向上攀爬時有力又舒展的身姿很搶眼,長胳膊長腿的,孫問渠盯著看了半天。
“要辦個會員嗎?”李博文不知道什麼時候站到他身邊問了一句。
“干嘛?”孫問渠扭頭看了他一眼。
“來玩啊,”李博文笑笑,手撐著墻,在那張照片上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無意地彈了一下,“周末過來玩的話,這些教練不少都在,他們也訓練。”
“我不愛玩這些。”孫問渠說了一句,走出了室內場地。
“誰讓你玩這些了啊,”李博文跟他身后說,“三年了呢……”
孫問渠猛地停下步子,扭頭看著他,雖然沒鏡子,但估計自己臉上的表情不會太好看。
“我……”李博文看了他一眼,“沒別的意思。”
孫問渠沒吭聲,回到室外場地,往羅鵬旁邊的椅子上一坐:“這兒有沒有飲料?”
“有,”羅鵬馬上站了起來,去旁邊冰柜里拿了瓶冰紅茶過來,“是要喝這個吧?”
“嗯,謝謝,”孫問渠接過來喝了一口,“你怎麼不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