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祁放了解李想能決定的范圍在哪兒,聽他說完也沒有再度為難,遂點點頭,道:“知道了。”
“還有工作安排嗎?”他問。
“暫時沒有了,等綜藝確定下來我再告訴你。”
“嗯。”祁放說:“那我掛了。”
“行,掛吧。”李想看了看天色,道:“你也確實該睡了。”
“不睡。”祁放道:“打個電話。”
“嗯?”
回應李想的只有嘟嘟的掛斷忙音。
這頭剛掛斷,祁放便給周越恒回撥了過去,方才周越恒打來正好占線。
往常都是祁放主動打電話比較多,最近周越恒每晚一個視頻,愣是養成了睡前通話的習慣。
看見屏幕上的面容,兩人照常寒暄,祁放與他解釋了占線的原因,周越恒聽過后沒什麼特別的反應。
祁放臥在床上看明天的劇本,手機放在合頁上,他一側眼便能瞧見,今天周越恒卻早早放下書,他的視線透過鏡頭凝在祁放臉上。
祁放想裝作沒看見,但挑高的嘴角已經暴露了事實。
他轉過臉,對著鏡頭笑了笑,道:“哥,今天是你打擾我。”
“嗯。”周越恒道:“我的錯。”
他那方只開了盞亮度不高的暖燈,周越恒把手機架在一旁,鏡頭展露,祁放才發現他身前的桌上放著一杯紅酒。
他舉起杯子仰頭喝了一口,半張臉隱在陰影中,顯得身形更加單薄。
祁放將劇本放在床頭柜上,試探問:“哥心情不好?”
周越恒放下酒杯,搖搖頭。
短暫的沉默中,祁放倏地翻身下床,他在這頭走動,引起周越恒的注意。
“你做什麼?”
“哥等等。”
祁放出了鏡頭外,周越恒只能聽到他遠去的腳步和柜子開合的動靜,不一會兒他回到了鏡頭內,手上攥了瓶沒開封的干紅。
“我陪哥一起。”
祁放把手機架高,隨性地坐在地毯上,他低頭嫻熟地使用開瓶器將紅酒塞撬出,“砰”的一聲響后,祁放拿著開啟的瓶塞沖周越恒昂頭笑了笑。
周越恒撐著下頜,覺得他像個等待夸贊的小孩兒。
他省去醒酒的紛繁程序,直接倒進杯中,祁放舉起杯子放到鏡頭邊碰了碰,周越恒扯著嘴角配合他。
周越恒的本意只是助眠,而不是醉酒,他沒喝太多,祁放也只嘗了幾口。
天氣回暖,室內的夜晚一件單衣便足夠,周越恒穿著睡衣,半敞的口子露出小片胸膛。
祁放視線偶爾撞過去又移開,用一口酒匆忙掩飾燥熱。
周越恒驟然喊他,“祁放。”
祁放抬眼,“嗯?”
周越恒喉結微微滾動,似是想開口說些什麼,但倏爾,那話又被酒順著吞咽回去。
“我等你回來。”
祁放敏銳察覺到不對勁的地方,“哥——”
“干杯。”周越恒舉起高腳杯輕輕搖晃。
祁放無言,配合地喝了一口,但眉尖隱憂未散。
周越恒不想透露的事,不管祁放再怎麼追問的意義都不大,祁放只能旁敲側擊,問問陳姨和王東,甚至寧玥都被他問了一通,但得到的回答都是沒什麼異常。
祁放放心不下,又不能抽身離開,只能盡力拉進度。
可拍攝不是他一個人的事,哪怕他再著急也得跟著劇組的進度。
八天后,《危情》殺青,最后一幕定格在祁放渾身是血躺在莫筱筱懷里的場景,兩人相遇相識互相猜忌,瀕死之際倒是不再避諱說愛。
李竹沐盯著監視器,一直到祁放閉上眼停止呼吸,莫筱筱由平和流淚到大哭的整個情緒遞進完成,他才一拍大腿站起身,高聲喊:“cut!最后一幕過了!”
“嗚呼!”聽見李竹沐的聲音,全場高呼一陣。
祁放睜開眼從莫筱筱懷里起來,莫筱筱還陷在情緒里,謝小勇上前給她遞紙,而趙宇則和劇組的工作人員送來兩束鮮花。
最后一幕戲結束就意味著解放,一群人湊在一起拍最后的大合照,莫筱筱扭扭捏捏,抓著祁放問妝哭花了沒。
等拍完合照做好掃尾的工作,祁放和莫筱筱又被李竹沐等人押著去了殺青宴。
祁放跟周越恒說了下工作完成的事,湊上來賀恭喜的人太多,祁放只能抽空問趙宇有沒有買到回程的票。
趙宇聞言頓了一下,但他掩飾得很好,忙點點頭與祁放確認。
祁放在忙亂中沒有察覺不對勁的地方,他被人潮擁著。
以往的劇組作為次要人物逃點酒倒說得過去,可男主角就避不開了,莫筱筱作為女士,旁人不好灌,李竹沐和祁放就成了被灌得最多的。
喝到后程,酒量不錯的祁放都有了醉意。
趙宇在另一桌看得心慌,他幾次查看手機時間和信息,終于在他的祈禱下,在祁放喝到斷片前宴席結束了。
莫筱筱雖然喝得不多,但耐不住她酒量差,與祁放分別時,她哭了一會兒,又是謝謝,跟李竹沐也拉著說謝謝,祁放看得好笑,待謝小勇將人送上車他才配合跟著趙宇離開。
夜晚天空掛著星星,微風吹拂,祁放抬頭看了眼,不走了。
“祁哥?”趙宇不明白他突然頓步的原因。
“我拍一張。”祁放舉起手機沖夜色拍了張照。
趙宇看著不遠處的房車,想到暗藏的驚喜,只想催促祁放趕緊過去,等他拍完便攙著他快步往車內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