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放卻像一個暖爐,炙熱的體溫牢牢鎖住周越恒的手,并不讓他有再次掙開的機會。
周越恒看著暗光下的祁放,視線在他臉上游移。
由于沒戴眼鏡,令他眼神虛焦柔和了幾分,目光并不駭人。
“哥,”祁放注視著他的眼,低聲道:“我錯了。”
周越恒沉默片刻,倏爾問:“你錯哪兒了。”
“我不應該打他。”
周越恒閉了閉眼,顯然并不認同。
祁放手指握緊了些,急切道:“哥,我會改的。”
他看著周越恒,說:“你別不理我。”
周越恒并不回應,祁放緊緊抓著他的手,像一道鎖扣將兩人扣合。
良久,待原先泛著涼意的手指已經生出暖意,周越恒終于開口,他淡聲問:“我跟你提起過我和寧株的關系嗎?”
聽到他肯開口,祁放立即點頭應答。
“那你為什麼不分青紅皂白打人。”周越恒看著祁放,質問:“你打人之前有沒有想過自己是個公眾人物。”
拈酸吃醋,壓不住脾氣,還把周越恒先前的解釋當做耳旁風。周越恒確實生氣,惱的卻不是王東猜測那一筆大出血。
祁放卻神思一轉,他比誰都清楚周越恒生氣的緣由,無非是覺得他小肚雞腸,意氣用事,可他不清楚那緣由中有沒有關于寧株的部分。
待聽完周越恒的話,祁放已經辨出他話里的意味,一時之間,臉上的笑意根本抑制不住。
看見他的笑,周越恒未出口的話也堵在喉嚨。
“很好笑?”他聲調沉下去。
一陣憋悶,周越恒呼出一口濁氣,轉眼不再理會祁放,卻驟然聽見祁放壓抑著興奮的聲音,問:“哥是在為我擔心嗎?”
作者有話說:
明天得搬家,沒時間碼字,休一天嗷
43 我就想陪你
手指交握,骨感分明,祁放湊近了些,眼睛閃著晶亮的光芒。
周越恒并不作聲,拒絕回答祁放的問題。
但祁放顯然已經知曉了答案,周越恒沉默也無關緊要。
他貿然進一步,又自然退一步,兩人之間繃緊的弦被他松怠些許,祁放離得遠了些,恢復到令周越恒舒服的安全距離。
“哥,休息吧。”祁放輕聲說。
周越恒看著他,道:“不用留在這兒。”
祁放笑笑,說:“我就想陪著你。”
祁放目光灼灼,絲毫不在意自己這句話暴露的心思,周越恒收回視線,沒一會兒又閉上了眼。
陪同周越恒住了一晚,待他醒來時,祁放已經沒了蹤影,陳姨一大早到了病房,還帶來了特意給周越恒準備的早飯。
一晚休息,周越恒已經恢復了八九成,他換了衣服坐在小沙發上,假裝不經意問:“祁放人呢?”
“小放?”陳姨打開保溫盒,道:“小放他要趕著去外地,說有個工作什麼的,我來的時候他正要走呢。”
周越恒頷首,聽見陳姨又說:“現在玥玥走了,小放也走了,屋子里冷冷清清的。”
周越恒咬了一口薄餅,道:“寧玥搬走了?”
昨晚王東打電話的時候,周越恒聽了一耳朵,具體情況不了解,當時還以為祁放跟他鬧脾氣,結果晚上人又跑來醫院陪了一宿,周越恒捉摸不透他的想法。
“小放沒和你說啊?”陳姨道:“玥玥她爺爺想讓小姑娘回去陪著過年,畢竟是上了年紀的人,過年就圖個熱鬧,估計這麼久沒見也想得很。
”
他愣了下,知曉了。
周越恒當初讓王東調查祁放的時候有查過家庭關系,自然也清楚寧玥的爺爺奶奶。
既然不是搬走……周越恒微微一滯,他在想什麼?
哪怕兩人都搬走,對他而言應當也沒什麼影響才對。
陳姨并未看出周越恒平靜面容下稍稍波動的心緒,道:“少爺,今年我可能得提前幾天回去了,老人身體不好還住了院,我得早點回去照看著。”
周越恒聞言從混亂的思緒中脫離出來,應道:“行。”
他抬頭看著陳姨,說:“這一年辛苦你了陳姨。”
“哎呀,給少爺打工有什麼辛苦的,”陳姨笑笑,眼尾的紋路深刻,“再找不到比這更好的差事了。”
“到時候你確定好時間,我幫你訂票。”周越恒說。
“那怎麼使得,我自己就能買票。”陳姨連連拒絕。
周越恒道:“應該的。”
路費對周越恒而言根本算不上什麼,陳姨也知道是他的一片心意,推來推去反倒沒意思,陳姨便不再說了,看周越恒慢慢吃著早餐,她忽然想到什麼,開口道:“不過今年小放應該能陪少爺過年。”
周越恒抬高的手一頓,筷子又放了下去,他說:“不去陪寧玥?”
而后滿臉不在意道:“過年也不重要。”
陳姨瞧著他的臉色,心想確實,寧玥都回去了,那祁放工作結束大概率也是要一起的,再怎麼說,那邊才是一家人。
陳姨不知道祁放家里那點兒彎彎繞繞,此時沉默下去,暗暗懊悔方才嘴快。
臨近年底,事情扎堆地來,周越恒沒法休息,他依照承諾給寧株的工作室注資。
原先周越恒和寧株的緋聞就沸沸揚揚,好不容易消停下去,因為周越恒的注資又將兩人的關系引得撲朔迷離起來,甚至還有不少人議論周越恒是不是動了真心,畢竟這麼些年也沒見他身邊出現過誰,寧株還是他如此“認真對待”的頭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