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越恒很久沒有嘗過如此憋悶的味道,已經恢復得差不多的胃部又開始隱隱作痛,他稍稍后仰,手搭在腹部,前后有了支撐,終于好受了些。
寧株那傲人的氣焰在逐步消減,不知道他到底想了些什麼,只是猶豫許久后,道:“好,”
他定定看向周越恒,說:“我同意私了。”
寧株從周越恒辦公室出去時,額頭上的傷口已經被包扎好了,祁放半倚著墻,他在外獨自站了許久,聽到聲音,他轉眼看去,王東領著寧株出來,為他按了下行的電梯。
當寧株的目光與祁放對上時,祁放在他臉上看見了令人不適的笑容。
祁放緊抿著唇,唇線鋒利。
寧株不顧將至的電梯,徑直走到祁放面前,撂下一句:“下次我可就沒這麼好說話了。”
王東深怕祁放再著了寧株的道,趕緊上前擋在兩人中間。
“寧先生,電梯來了。”
寧株靜默看著祁放深沉的目光,勾出一抹嘲諷的笑來,轉身離開。
見他平安走進電梯,祁放沒做出什麼過激的舉動,王東松了口氣。
電梯門徐徐關上,徹底斷絕了寧株與祁放相交的視線。
王東送走難纏的寧株,走廊便只剩下他和祁放,他慢慢轉身與祁放相對。
“哥還在生氣嗎?”祁放率先發問。
王東笑笑,說:“先走吧,我看監控里你手被砸了,去醫院拍個片看看。”
祁放搖搖頭,道:“我沒事。”
隨即他又問:“是哥讓你帶我去?”
王東愕然,倒是沒想到祁放能第一時間猜出來。
祁放臉上的神情放松了些許,說:“我想去辦公室——”
“還是算了,”王東打斷他,道:“老板他現在不想見你。
”
祁放無言一陣,聲音低下去,問:“哥親口說的?”
王東啞然,心道祁放還真是不見黃河不死心。
“是,”王東道:“親口說的。”
作為周越恒的心腹,王東自認還是能領會周越恒的潛意思的。
他開口讓王東帶祁放去醫院檢查,要論是關心也不假,可暫時不想見到祁放也是真。
沉默片刻,祁放頷首,道:“行。”
“走吧,跟我去一趟醫院,”王東甩著車鑰匙,說:“我也翹個班。”
“不用了。”祁放錯開他徑直去按電梯,拒絕之意明顯。
王東看著他的背影,搖著頭說不出話來。
等人走了,王東敲開周越恒辦公室的大門,看見他只身一人回來,周越恒道:“都走了?”
“嗯,”王東說:“他不愿意去醫院。”
周越恒沉默,王東看他冷肅沒什麼血色的臉,道:“要不會議先取消。”
“繼續。”周越恒掰開一顆胃藥,和水吞了。
“祁放那邊我讓張醫生去一趟?看著挺嚴重的。”
“不用。”周越恒道:“成年人了,自己為自己負責。”
王東一滯,不敢搭腔。
自己為自己負責?
那周越恒還幫忙代什麼勞。
但這話他不能說,也不敢說。
41 最喜歡我嗎
祁放離開后給周越恒發了幾條信息道歉,但都沒有得到回復,不確定對方是否在忙,只能等他回復再說,把手機揣回兜里,祁放直接去了天成。
他沒驚動任何人,連李想和趙宇都不知道他回來了。
套上拳套,祁放在塑型室打拳,白天公司塑型室的人很少,練習生一般都還在上課,偶爾有幾個藝人,但祁放不認識,也不打算閑聊。
他一拳拳地打在沙袋上,悶沉的聲音傳進耳道,運動后劇烈的呼吸和心跳卻仍不能讓他專注,面前的沙袋好像幻化成了寧株那張令人厭煩的笑臉,祁放下頜緊繃,后槽牙咬緊,手腕的痛感在越來越激烈的擊打下更加清晰和強烈。
自虐般地打了二十分鐘拳后,祁放身上汗流如注,他脫了拳套丟在一邊,又解了外套喝水,再一看手機,周越恒依舊沒有任何回應。
受傷的次數太多,祁放自己就能大概辨別傷情,手腕的傷沒有大礙,只是看著駭人,在一頓折騰下紅腫不已,他回宿舍抹了藥,正想休息,卻收到信息。
祁放從床上一躍而起,拿起桌上的手機看了眼,電話卻是李想打來的。
祁放面色沉郁,接通電話打開了免提。
“喂,在干嘛呢?”李想話里帶笑,聽上去心情頗好。
“怎麼了?”手腕處的傷藥味濃重得過分,滿室都是難聞的氣味,祁放推開窗戶讓冷風灌進室內。
“猜猜。”李想繞了個彎子。
祁放沒有陪著李想彎彎繞的興致,不帶腦子也能猜出李想給他打電話的目的,遂直言問:“有工作了?”
“哎!跟你說話就是沒意思,你好歹給我點兒驚喜的反應啊!”李想嘟囔一句,聽上去頗為不滿。
祁放問:“什麼安排?”
“一個小綜藝,能讓你當個嘉賓,”李想道:“不過得受點累,那節目組挺能整人的,還是直播,搞不好就容易翻車,但我的意思還是去,當然也看你的想法,你要想年后直接進組那也行,但我覺得可以攢攢曝光,前期咱們不能太挑,都是人家挑咱們,年前錄了綜藝,年后直播片子就能粗剪了,到時候錄播上線,還能給你掙掙熱度。”
“年前去錄制?”祁放問。
“嗯,你也沒什麼錄綜藝的經驗,要是確定下來,我就跟趙宇一起陪著你過去,節目組有個編導還是我熟人,不會難為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