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宇止不住心內的想法,悚然看著祁放。
補好妝容又整理好造型,燈光布景搭建完成后,祁放和季堯確認了一下走位,季堯是天生的演技派,他雖然年輕,但已經是個有十多年戲齡的老戲骨,祁放所有的表演技法都是幾個月突擊培訓出來的,自然差了一大截。
以往和季堯對戲,祁放總是會被錢志成挑刺,今天也不例外,祁放進入情緒稍慢了些,臺詞岔了一句,錢志成火氣冒出一截,祁放耐心聽了,又進入狀態,等兩人對的差不多,錢志成才讓開機。
趙宇在攝像后面默默看著祁放與季堯勾肩笑鬧,目光凝在祁放垂下的右手。
長袖遮住了大半,但隱約還能看見紅腫,幸好鏡頭沒有手部特寫,否則按照錢志成的尿性,估計又是一頓好噴。
接下來祁放沒再出什麼岔子,完整順了兩場,下午的戲份徹底結束,祁放還得了錢志成一句夸獎,他微微勾唇笑了下,謝過導演,便徑直回了休息室卸妝。
趙宇捧著他的水杯一路小跑跟回去,卸妝時也沒見祁放有什麼異樣。
可趙宇天生敏感,極細微的情緒都逃不過他的法眼,哪怕祁放此時面無異色,他好像還是能窺見平靜面容下不尋常的暗流。
“祁哥……”趙宇輕喊了一聲。
祁放轉頭,瞇虛著一只眼,將沾染彩妝的卸妝棉丟進垃圾桶。
“幫我接杯水吧。”祁放道。
“啊,好。祁哥你等著!”
得了話,趙宇提起的心終于松快幾分,他趕忙出了休息室,門被輕輕帶上,休息室里只剩下祁放一人。
祁放捏起卸妝棉,沿著面部輪廓擦拭,鏡中人沉著一張臉。
右手的紅痕未消,但還沒到破皮的程度。
祁放靜靜凝視著,忽而攥緊拳頭,重重錘向墻面。
倏爾,他又深吸一口氣和緩下來,拿出手機查看日程,確認好戲份后,迅速買了深夜往返的機票。
寧株?
祁放看著鏡中的面容,勾起一抹嘲弄的笑來。
32 嫉妒到發狂
趙宇回來后,聽說了祁放要趕飛機回一趟江城的事,他微微愣神,道:“祁哥,是家里出什麼事兒了嗎?這麼著急。”
忽而他神經一緊,一拍腦袋驟然想到:“是不是你想回家過生日啊?”
祁放回了趟酒店,只拿了隨身的證件,聞言隨口應付,“嗯”了聲。
“要不我陪你?”趙宇想了想,憋出一句。
“我買好票了。”祁放完全沒有商量的意思,只是通知趙宇一聲。
趙宇琢磨一下,劇組難得的一天空閑,祁放既然有事,那回去一趟也無可厚非,就是李想的蛋糕要浪費了。
從祁放房間離開,趙宇給李想打去電話,想問問他有沒有下單,沒下單就算了。
但李想是個急性子,下午給趙宇打完電話就訂好了。
“沒事,不是往返的票嗎?你放冰箱,明天晚上也能吃。”李想不在意地說。
趙宇這才回過神來,對啊,就一天的功夫,浪費個什麼勁兒。
思至此,他不糾結了,還專門給祁放發了條消息,問需不需要送他去機場,兩分鐘后,趙宇收到兩個字的回復——“不用”。
不用就不用吧,他也省事兒,癱在酒店的床躺了一會兒,趙宇剛瞇著眼想睡覺,腹部突然一陣響,他這才意識到還沒吃飯。
趙宇起身下樓,打算去吃酒店的供應餐,走到電梯時搖搖頭,心想祁放到底是因為什麼才會急躁地買票回江城,連飯都還沒吃呢。
祁放買的最近的一班,但也要等到晚上七點才能起飛,他早早去了機場,幾次點進與周越恒的聊天框,又幾次退了出來,近乎自虐般地刷新著寧株與周越恒那幾張被放出的緋聞照片。
他的目光并沒有停留在寧株身上,而是單純地看著周越恒。
周越恒面無表情,周越恒微微笑著。
不可否認的是他的英俊,模糊的照片并沒有掩蓋周越恒分毫的魅力。
舌尖頂著腮,祁放將照片單獨截下,把寧株從畫面里剔除后,他一動不動盯著圖片。
過了會兒,他抬頭,聽著耳邊的登機提醒,卻一直沒動。
他要走到周越恒面前挑破一切嗎?告訴周越恒他嫉妒得發狂,恨不得讓寧株徹底消失。
可他能嗎?
當他不再安順,暴露出自己的情緒和占有欲,周越恒還會放任他留在身邊嗎?
“前往江城的旅客請注意,您乘坐的……”
在一聲聲的播報下,祁放站起身朝登機口走去,他無法接受任何人搶占周越恒身旁的位置。
“旅客您好,請出示你的證件。”安檢員拿著掃描儀停在祁放面前,祁放摸出身份證,還沒遞交過去,握著的手機忽然震動一下,屏幕亮起。
他低頭瞥了一眼,遞出的手忽而頓住。
“旅客?”安檢員戒備地看著他。
祁放后退一步,轉身離開安檢口。
排在他身后的乘客與安檢員都訝異地望著他,祁放卻我行我素。
他收到一條消息,是周越恒發來的。
周越機還有時間,祁放綴在隊伍末尾回復。
祁放:四季常青
周越恒:嗯
周越恒:在酒店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