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放有心避讓,但祁澤成哪能放過此番機會,他大踏步走到祁放面前,步子踏得急促有力,一路臉色陰沉,眼里的怨懟如有實質。
走到祁放身前時,祁澤成一把攥住了他的衣領。
“好啊你,你這個賤種還敢出現在我面前!”祁澤成咬著后槽牙,一副要把祁放生吞活剝的架勢。
周遭來來往往都是人,祁放絲毫不反抗,像個被他擺弄的木偶,連掙扎都不。
“那晚冒犯了祁少爺,是我的不對。”祁放低聲下氣沖他道歉,可祁澤成哪還能信他這副強裝的慫包樣兒。
“裝什麼乖呢!”祁澤成掐著祁放的下顎,獰笑著道:“現在慫啦?拿出你給我開瓢的氣勢!”
“祁少爺,對不起。”祁放依舊低著頭,態度和軟的像一團棉花。
祁澤成受不了他這副一退再退的慫樣,他一拳砸了上去,祁放被他打得一偏頭,唇角立刻破了道口子。
周圍探看的人爆發出一陣驚呼,祁澤成哼笑一聲,強拉著祁放進了安全通道。
通道大門被他反手扣上,悶重的灰塵味道濃烈,在昏暗的安全通道內有種呼吸不暢的錯覺。
祁澤成并不打算輕易放過祁放,他壓抑了許多天,被祁林智勸說要給周越恒三分薄面。
薄面?祁放也配?
極端的憤怒下,祁放在他眼里就是個人形的沙包,拳拳到肉,偏偏祁放絲豪不反擊,祁澤成心里更不爽快,偏偏要再刺上兩句。
“我看周越恒能保你幾時,等他膩了,你這條落水狗該沖著誰搖尾巴!”
“離了周越恒,你連個屁都不是!敢沖我甩臉子,敢沖我動手!你特麼——”
祁放被強撞在欄桿上,骨骼碰上金屬,“砰”的一聲響。
“到時候你跪下來求求我,”祁澤成掐住祁放的脖頸,惡狠狠道:“小爺再考慮讓你和你那小賤種妹妹多活——呃——!”
在這單方面的施力和毆打中,祁放忽然反制住祁澤成的右臂。
掐住祁放脖頸的手微微發顫,祁澤成疼得哀嚎一聲,想使力卻發現臂肘用不上勁了。
適才還蜷縮著想要躲避祁澤成的人此時忽然直挺挺地站起,晦暗的燈光下,他抹掉唇角的鮮血,視線微凝。
“祁少爺,”祁放輕輕喊他,“……我的事,就不勞煩您操心了。”
18 那你猜猜看
“哐當”一聲巨響,安全通道的大門被撞了兩下,外面不知是被醫護叫來的保安還是什麼人,正在砸門。
興許是怕在醫院里鬧出什麼紛亂來,砸門的力度急切又高頻,就在遲遲得不到應答,外側的人要從樓下的安全通道下去查看情況時,門栓倏地開了。
祁澤成衣領歪扭了些,臉上的表情無法言喻,祁放綴在他身后出去,唇角的傷口顯眼。
保安見狀,戒備地看著祁澤成,原以為祁放在眾目睽睽下會采取什麼反擊,沒想到他分毫追究的意思都沒有。
保安拿著叉棍,扭頭詢問祁放:“需要我們處理嗎?”
祁澤成被人群擋住,根本走不出去,祁放沖保安搖搖頭,儼然是一個愿打一個愿挨。
終究是沒造成什麼嚴重的后果,當事人都不追究了,圍觀群眾自然沒有插手的余地,祁澤成在眾人讓開的通道中憤然離去,保安則看著祁放欲言又止。
下樓時還好好的,上去帶著傷,不好跟寧玥交代,祁放掛了個外科處理傷口,進門看清醫生的長相后,兩方都有些愕然。
祁放沒想到會撞上了熟面孔,掛號的醫生就是前兩次上門為他處理傷口的那位。
“第三次了啊。”張霖瞧他一眼,笑開了。
祁放頷首,讓他走近檢查。
臉上的傷口并不嚴重,祁澤成下狠手的地方都在暗處,脫了衣服讓張霖處理,舊傷疊新傷的痕跡略顯猙獰。
張霖“嘖”了聲,道:“下次來我這兒辦個套餐吧,滿十次我送你一次常規體檢。”
祁放不吭聲,應付檢查又等他開了藥。這種磕碰的傷口一般患者自己就能處理,但看在周越恒的份上,張霖還是打算專門幫祁放處理一下。
唇角的傷痕遮掩不住,好在清理了血跡后不太顯眼了。
外面等著一堆診療的病人,張霖不能在祁放身上浪費太多時間,祁放也不需要他處理得太細致,草草了事后,祁放沖他客氣道謝后迅速離開。
青年挺拔的身影轉出診療室,張霖瞄了幾眼,脫下一次性醫用手套扔進垃圾桶,在下一個患者進入前摸出手機。
他笑著搖搖頭,給周越恒發了條消息,而后才叫了下一個號。
-
傷口雖然處理了,但依舊被寧玥給看了出來,小姑娘抱著他左聞聞右嗅嗅,聞他身上的藥味,祁放阻止不了她。
“哥哥疼。”寧玥輕輕環著祁放。
她年紀太小,不懂什麼安慰人的法子,擔心祁放又不知道該怎麼說,只能學著祁放安慰她的方式,雙臂展開緊緊地把人抱住。
“不疼。”祁放微微躬著身,下顎抵著小寧玥的肩膀。
周越恒在門外看到的就是這幅情景。
他今天有復健計劃,雖然知道祁放和寧玥在醫院,但他并沒有見一面的打算,也自然沒告知祁放他的行程,可張霖一條信息發來,又聽說祁放和祁澤成在醫院起了沖突,周越恒便找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