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放全都點了忽略,又找了張修過的風景照發了僅周越恒可見的朋友圈。
周越恒不常發,但偶爾會看,祁放加了周越恒以后,發朋友圈的頻率很高,如果周越恒對其中某一條點了贊,祁放就找到了聊天的契機,借此展開私聊。
遺憾的是近兩天周越恒沒再點贊過他,不知道是不是太忙。
祁放回看了自己的朋友圈內容,也沒看出什麼錯漏。
他回華庭苑沒提前打招呼,到的時候周越恒剛吃上晚飯,前湯還沒喝兩口,人就進了客廳。
“小放?!”陳姨一轉身瞧見祁放,她愕然道:“今天不是周四嗎?”
“陳姨,”祁放乖乖叫她,解釋說:“明天沒有課,我就先回來了。”
“也不提前說一聲,吃飯了沒?”陳姨把手上的水珠擦在圍裙上,周越恒放下碗筷,也看向祁放。
祁放搖搖頭,歉意道:“還沒。”
“再做點吧。”周越恒說。
陳姨嗔怪,說:“這次就算了,下次可不許突然襲擊了!”
“謝謝陳姨。”祁放拘謹地沖她道謝,在陳姨離開后,挪步走到了餐桌邊。
“哥。”祁放走近周越恒向他問好。
“坐吧。”周越恒道。
祁放順從地坐下,陳姨拿了副新碗筷給他。
“在學校習慣嗎?”周越恒問。
祁放點點頭,像是被老師揪住考察作業的學生,一板一眼地回答:“都挺適應的。”
“祁澤成找過你?”
祁放搖搖頭。
“嗯,”周越恒淡淡點頭,說:“私底下別接觸了。”
“我知道,哥。”祁放道:“我不會再給你添麻煩。”
“算不上什麼麻煩。”周越恒重新拿起筷子,祁放看了看桌上的菜樣,主動戴起手套開始剝蟹。
他技術嫻熟,把剝出來的蟹肉蟹黃統一裝盤再遞到周越恒面前。
周越恒筷子輕點碗盤,夾走了蟹肉。
周越恒肯吃,祁放自然更加賣力,見他全神貫注,周越恒打量起他剝蟹的動作,卻瞥見他額頭的熱汗和結成一簇簇的額發,問:“家里很熱?”
祁放搖搖頭,“外面熱。”
沒登記過的車開不進華庭苑,祁放在大門口就下車了,苑內的觀光車在等交接班,因為無人,司機在車內抽煙。
看到住戶進來,司機喚他上車,但祁放一聞到飄來的煙味就拒絕了。
司機抽的是寧周章慣常會買的牌子,他煙癮重,抽得很兇,煩躁起來一天能解決一整包,家里時常煙熏火燎,走在寧周章身邊都能聞到很重的焦油味道,祁放抵觸非常,難以忍受,直接從大門走回了別墅樓。
祁放答得簡略,周越恒沒再多問,又夾走一筷子蟹肉拌進粥里。
吃過飯后,周越恒要出門轉轉,以往都是陳姨陪著他,但今晚祁放在,陳姨便說自己要休息,陪同他的人換成了祁放。
華庭苑內有一個巨大的人工湖,里面投放了天鵝,還有野鴛鴦在水面浮游,祁放找了處僻靜的地方陪周越恒待著。
周越恒看著湖面許久沒動,祁放則在他身后半步的位置垂眸盯著他。
浮動的水波倒映出月色的光亮,祁放看著周越恒的背影,試圖在腦海描摹下此刻。
“會不會抽煙?”周越恒忽而問。
“不會。”祁放道。
周越恒從兜里摸出煙盒,又問:“介意煙味嗎?”
看著他手中的香煙,祁放搖搖頭,說:“不介意。”
“嗯。”
周越恒拿出一根,先是敲了敲香煙底部,再舉到嘴唇咬住。
站在側方能看見他張合的口唇和流暢的側臉線條,祁放喉結滾動,覺得周越恒點煙的動作都性感至極。
火光點燃,煙霧四散開,祁放嗅聞著空氣中濃烈的香煙味道,靜靜凝視著面前的男人。
煙味還是令人惡心,祁放心頭卻升起另一種強烈的渴望,他想貼得再近一些,嗅聞周越恒的手指和嘴唇。
周越恒沒注意身后灼灼的注視,他揣起煙盒時,手指意外觸到外套兜里的異物。
“正好,”周越恒觸到的那一刻便反應過來,他拿出兜里的東西,朝祁放招了招,“王東剛把它拿回來。”
手指微微一松,那物什輕晃著,祁放眼瞳倏地一亮,發現是被收繳回去的那塊手表。
祁放伸手去接,周越恒自然地遞到他手里,蜷起手指,祁放接過手表時輕淺地勾住周越恒的指尖。
他佯裝喜悅,抽回手,半蹲在周越恒身旁感慨:“修得好快。”
“換個表盤不費時。”
祁放攥著手表,珍重道:“我會保護好它的。”
被他的說辭逗樂,周越恒笑著,被煙嗆住咳了聲,道:“珍藏起來當傳家寶?”
周越恒說:“壞了就換。”
祁放不同意地搖搖頭,他低頭盯著換新的表盤,指腹輕輕摩挲,說:“哥給的東西,我都會好好保護的。”
周越恒稍頓,手指夾著煙放在腿側,偏頭去瞧祁放。
“站起來。”周越恒道。
祁放一臉莫名,但還是立刻起身。
“背過去。”周越恒繼續下達指令。
祁放聽話地轉過身,不明所以。
聽到周越恒輕“嘖”了聲,祁放立刻扭頭,“哥,我……”
“原來沒長小狗尾巴啊。”周越恒語調含笑,道:“那為什麼這麼聽話?”
祁放一時失語,窘迫地低下頭去。
周越恒深知逗弄不必太過分,望著平靜的湖面,他銜著煙,煙在肺里滾了一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