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葉萬耀完全沒想到他會說出這種話,不可置信地瞪著眼睛,呼哧喘氣。
葉行洲停住腳步,看向祁醒的目光變得柔和,甚至隱約有了笑,沒有打斷他。
祁醒舉起手還想揍人,看到葉萬耀這張豬頭臉又覺得倒胃口,收了手,以后除了葉行洲,讓他揍別人都沒大興趣:“二選一好玩是嗎?行啊,我跟你玩,二選一。”
“第一,學三聲狗叫,說你有眼不識泰山,得罪了祁少,你下賤、你無恥、你不是個東西。”
“第二,還是學三聲狗叫,說你有眼不識泰山,得罪了祁少,你下賤、你無恥、你不是個東西。”
葉萬耀的喘氣聲更重,死死咬著牙根,祁醒抬起腳,鞋尖撥了撥他的臉:“怎麼,給你機會你還不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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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這擺明了就是逗葉萬耀,但是沒辦法,不出了這口惡氣,別說葉行洲,他自己都不痛快。
在葉行洲面前裝乖什麼的,到底維持不了三秒,又原形畢露。
葉行洲一個眼神示意,拿著槍的保鏢抬了抬手,葉萬耀見狀嚇得立刻開口:“汪、汪、汪,我有眼不識泰山,得罪了祁少,我下賤、我無恥、我不是個東西。”
祁醒勉強滿意:“別停啊,繼續重復。”
葉萬耀吸了口氣,咬牙接著叫:“汪、汪、汪、我有眼不識泰山……”
祁醒欣賞夠了這廝的滑稽樣,交代那些保鏢:“讓他重復一百遍。”
這才趾高氣揚走回葉行洲身邊:“走吧。”
坐上直升飛機,葉行洲的目光落過來時,祁醒立刻抬起手,示意他看自己被手銬勒紅的雙手手腕:“我手疼。”
被葉行洲盯著,祁醒堅持說:“真的疼。”
葉行洲的視線落到他手腕上,不禁蹙眉,抬手握上去,輕輕摩挲了一下,祁醒輕“嘶”一聲,要多可憐裝得有多可憐,就怕葉行洲跟他算他到處亂跑被人綁架的這筆賬。
葉行洲卻什麼都沒說,垂下的眼中情緒不明,半晌才開口,也只是讓機上跟來的醫生給祁醒做檢查。
“那也不用吧,我沒受傷……”祁醒才說了一句,在葉行洲抬眼看過來時又閉了嘴,“好吧,檢查就檢查唄。”
除了手腳被勒紅了,他確實沒受什麼皮外傷,在醫生檢查時順嘴問起葉行洲:“林老師是不是進了醫院?”
葉行洲語氣略微妙:“你很關心他?”
祁醒:“關心一下不應該嗎?要不是因為你,他怎麼會被綁架,你回頭記得給人補償點精神損失費。”
葉行洲沉著臉沒表態。
祁醒:“別裝沒聽到,爸爸在教你為人處事的道理。”
他就知道,就應該讓葉行洲跪下來叫他爸爸才對,這人真是白活了三十年。
見葉行洲依舊盯著自己不出聲,祁醒腦袋往他面前湊:“你不服氣啊?”
葉行洲:“你現在很有精神?”
祁醒道:“還行吧,昨晚睡得挺好的。”
要說睡得很香那也沒有,但昨晚他實在是累著了,被帶到這邊之后就一夜無夢到了早上十點多,精神確實不錯。
葉行洲:“那去醫院吧。”
祁醒以為葉行洲說去醫院是去看林知年,結果這人竟然強按著他去見了心理醫生。
半小時后,走出門的祁醒把評估報告拍到葉行洲身上,其實他更想拍這個混蛋腦門上去:“看清楚了,完全正常,各方面都正常。”
創傷后應激反應有一類是表現得過度興奮,看似跟常人無異,實際是在回避掩飾自己的精神傷痛,葉行洲大概有這方面的擔憂,但祁醒顯然不是這一類,他確實就是沒心沒肺,經歷了一場綁架依舊能活蹦亂跳、嬉皮笑臉。
當然剛醫生提醒他最好過一周或者半個月再來復查一次,他懶得跟葉行洲說,沒事找事,正不正常的,沒誰比他自己心里更清楚。
葉行洲仔細看完他的評估報告,神色稍松。
祁醒問:“林老師是不是在這間醫院?既然來了我們去看看他。”
林知年其實也沒受什麼外傷,不過確實嚇到了,一直干嘔發抖,還得在醫院留院觀察兩天。
進病房之前,葉行洲去接了個電話,祁醒干脆一個人進去了。
林知年原本閉著眼在睡覺,聽到動靜立刻警覺,睜眼見來的人是祁醒,松了口氣。
“祁少你也沒事就好,坐吧。”他啞聲示意祁醒,神情很疲憊。
祁醒其實有一點尷尬,原本以為自己是被林知年連累,結果其實是林知年被葉行洲那個混蛋連累,還差點做了人肉炸彈,這位林老師也怪慘的。
“你還好吧?”他打量著林知年的神色,問得有些猶豫。
林知年微微搖頭:“沒什麼事。”
祁醒:“……這次的事情,我會讓葉行洲補償你精神損失,呃,不好意思啊。”
“謝謝。”林知年沒有拒絕。
昨天葉行洲說選他的時候他還不明白,后來被人綁上炸彈,再到今天聽到葉行洲跟人說的那些話,他才終于意識到葉行洲的用意是什麼,要說他的感覺,現在唯一剩下的只有恐懼,劫后余生的恐懼,和對葉行洲這個人的恐懼。
猶豫之后他還是沒忍住說:“我今天才明白你說的過去的記憶濾鏡是什麼意思,我確實把他想象得太好了,葉行洲這樣的人,你真的不害怕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