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飛機就在外頭停機坪上,是葉行洲的私人飛機。
上機祁醒直接往座椅里一躺,不想搭理人。葉行洲過來在他身邊坐下,提醒他:“想睡可以先睡一覺,要飛五個多小時。”
祁醒閉著眼轉過身,背對著他。
“下次不會隨便碰你手機。”葉行洲忽然開口。
祁醒扭回身體,睜開一只眼覷向他,半信半疑:“你能忍得住?”
葉行洲沉默看他兩秒,吐出聲音:“我盡量。”
祁醒:“……”
好吧,也算有進步了。
“你這副德性,難怪別人都覺得我跟你不合適,我爸要是知道了,一準覺得我是被大灰狼誘拐的小白兔。”
“我是大灰狼,你是小白兔?”葉行洲的眼神戲謔,“你像小白兔嗎?”
祁醒重新背過身,堅決不再理他。
飛機還沒起飛,他無聊地玩著手機,楊開明那小子發消息來問他哪天回去,祁醒順手回:“我干爸爸來了,跟他去拉斯維加斯玩幾天。”
人都有秀恩愛的心理,他也就只能對著楊開明秀一秀了。
楊開明回復過來一個驚嚇的表情。
祁醒:“你什麼意思?嫉妒啊?”
楊開明:“藏好護照本,別傻乎乎地被你干爸爸騙去結婚了。”
……什麼?
楊開明那邊又發來一條:“雖然你干爸爸很有錢,你現在也一樣很有錢,你名下的公司還是在那邊上市的,具體法律我不懂,不過為了以防萬一,真要在那邊登記結婚記得做好婚前財產公證。”
祁醒:“滾。”
落地拉斯維加斯是當地時間凌晨。
祁醒在飛機上沒睡好,下了機一路哈欠連天,迷瞪著眼睛被葉行洲牽著上車,窩座椅里又繼續閉了眼,完全沒興致欣賞這座燈火璀璨的不夜城。
迷迷糊糊間聽到葉行洲打電話交代秘書事情,他才想起問這個人:“你真是來這里找人談生意的?”
葉行洲掛斷電話,隨口回答:“嗯。”
祁醒:“哦。”
他還以為這人真打算把他騙來這里結婚呢,不是算了。
到酒店之后他們簡單沖了個澡,倒頭就睡,一覺到第二天早上九點多才醒。
祁醒睜開眼,發呆了片刻,爬起床朝外看了眼,葉行洲正在外頭一邊打電話一邊喝咖啡。
盯著人看了一陣,他心不在焉地收回視線,拿衣服打算去浴室沖個澡,起身時卻不小心把護照從行李箱中帶了出來。
葉行洲打完電話喝完咖啡過來,就見祁醒手里捏著護照本,還直愣愣地蹲在地上發呆。
“你在想什麼?”
葉行洲的聲音在頭頂響起,祁醒驚得直接扔了手中護照,抬起頭。
葉行洲靠房門邊饒有興味地看他,抬了抬下巴:“一大早起來蹲這里捏著護照發呆?思春嗎?”
“干你屁事,”祁醒的臉上有可疑的紅,故作兇惡,“你管得著嗎?”
他胡亂撿起自己的護照塞回行李箱最里層,拿了換洗衣服進去浴室,用力甩上門。
分明是惱羞成怒。
半分鐘后,祁醒看著鏡子里自己少男懷春的臉,不忍直視。
他剛才,竟然有一刻沖動到想拿護照去問葉行洲,要不要結婚。要不是那個混蛋又嘲笑他,他說不定已經做了。
他果然是個極品傻白甜戀愛腦,沒藥可救的那種。
再半分鐘后,他默默朝著鏡中的自己豎起中指,痛苦扭開臉,開了冷水,沖進淋浴下。
醒醒腦子吧你。
吃完早餐,葉行洲帶著他出門。
一路上祁醒不停打噴嚏,葉行洲手伸過來,摸了一下他腦門,沒發燒:“感冒了嗎?”
祁醒有氣無力:“沒有。”
他就是沖了個冷水澡,還沒緩過來。
至于犯傻沖冷水澡的原因,實在沒臉跟葉行洲說。
車開到半途,經過這邊的一座大教堂,門口有幾對新人在拍照,異性同性都有。
恰巧等紅綠燈,祁醒的視線落過去,看了片刻。
葉行洲也隨之看過來,祁醒瞥他一眼,狀似不經意地說:“聽說這里結婚挺容易的,半小時就能搞定。”
葉行洲淡淡“嗯”了聲,沒有絲毫觸動。
祁醒扭過臉,不想說了。
在外隨便逛了圈,吃了午餐,下午葉行洲帶著他去了當地一間大的拍賣行。
進門前祁醒奇怪問:“你不是來談生意的嗎?怎麼從早上起就沒做過正事,還來參加拍賣會了?”
葉行洲:“不急。”
他們過來時,今天的這場拍賣會已經進行了一半。
臺上正在拍的是一件價值不菲的古董,祁醒沒什麼興趣,歪靠在座椅里又開始發呆。
葉行洲也靠坐在他身邊,長腿交疊起,閑適地翻著手中拍品資料冊,這副模樣的確像是出來度假放松的。
祁醒盯著他的側臉,莫名地想起第一次見到這個人的那晚。
也是這樣的銷金場,他為了跟這個混蛋爭風吃醋,頭腦發熱想要花五百萬拍一幅名不見經傳的畫,被截胡后心中不平,屢次找他麻煩,然后一直糾纏到今天。
“葉行洲……”
聽到祁醒拖長的聲音,葉行洲偏頭看過來。
祁醒其實沒想說什麼,就突然想叫他的名字,就叫了。
看清楚葉行洲眼里自己的影子,他的心潮一陣澎湃,又叫了他一句:“葉行洲……”
“做什麼?”葉行洲的嗓音低沉,眼中隱約有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