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醒:“徹夜照顧病人?”
葉行洲:“學校夏令營,我跟他一個組,出門在外即是同學又是朋友,我照顧他有什麼問題?”
祁醒被他這一句一句的堵得有些無話可說,哼了聲:“……他說得好像跟你情深似海一樣,十幾年都念念不忘,你別說你對他從來沒有過什麼想法啊?鬼都不信。”
葉行洲:“有又怎麼樣?”
祁醒:“那你們當時為什麼不談?”
葉行洲:“高中生為什麼要早戀?”
祁醒:“你當我傻子?”
葉行洲改了口:“沒來得及。”
祁醒眨了眨眼,這句應該是實話了,不是不談,是沒來得及談就被棒打鴛鴦了。
他說出口的話不自覺地又酸了起來:“那現在既然知道是誤會了,你怎麼不跟人重修舊好呢?”
葉行洲目光落向他,停住不動。
祁醒被盯得有些發毛,莫名又想起這個混蛋剛在水里時看自己的眼神:“我說你……”
“為什麼要重修舊好?十幾年沒見過沒聯系過的陌生人而已,我對他早沒興趣了。”葉行洲語氣淡淡,從頭至尾連提林知年的名字都懶得。
當年是在意過,但他決定丟棄了的東西,再看一眼都嫌多余,人也一樣。
而且原本就不是那麼純粹,林知年說的葉崇霖找過他,葉行洲并不意外,那個時候他本就存了試探那個男人底線的意思,他和林知年的事情才會弄得葉家人盡皆知,若非清楚摸清了葉崇霖的秉性,他這十多年也沒法在葉家生存下來。
但對他來說,一旦被劃歸為不在意的人,那麼所剩的價值便全部只能用利益來計算。
林知年包括林家都是自己送上門來的,他利用林知年,下套設計林鴻飛,想吞了林家的公司,于他都是家常便飯一樣的事情,做起來沒有半點心理負擔。
唯一一次破例答應林知年的請求,是第一回從清平園出來的那天,林知年約他單獨吃飯,那時他看著林知年的臉,腦中忽然浮起另一張飛揚跋扈又灼灼生輝的面龐,那是他意識到自己對祁醒起意的開始,他以為是自己太久不近色導致的錯覺,所以無可無不可地答應了林知年的邀約。
然后他便發現,色與色也是不同的,有的是味同嚼蠟,有的卻是見之不忘。
祁醒:“……你這個冷酷無情的男人。”
“你以為這世上有幾個人能十幾年原地不動地等另一個人?那是你說的那些狗血劇里才有的情節,”葉行洲輕哂,“以后沒事少陪你媽看那種東西。”
祁醒:“……”
王八蛋。
他掀開被子猛坐起來,撲到葉行洲身上撓他。
葉行洲按住他的腰:“別動。”
祁醒恨不能再咬他一口。
葉行洲靠坐在床頭,抬眼看向跌坐在自己懷中的人,視線在他依舊紅著的臉上慢慢逡巡:“你這麼在意我跟他以前的事情,是在吃醋?”
祁醒不快道:“我吃醋啊,吃醋不行?我就吃醋怎麼了?我養條狗惦記別人家的骨頭,我還吃醋呢!你不是說亂約嫌臟嗎?你跟他不清不楚的誰知道你們有沒有打過炮,我不能嫌臟?你這個臟男人——”
說到最后一句,他聲音一頓,猛抽了口氣,葉行洲沉眼看著他,手按在他腰間最敏感的地方,分明是故意的。
祁醒咬住牙根:“你手拿開,別亂摸,混蛋。”
葉行洲:“吃醋?”
祁醒神色一頓,意識到自己脫口而出說了什麼話,惱羞成怒:“你好意思說?你沒吃醋嗎?你把別人手都擰斷了你還打我屁股,你不是吃醋難不成吃炸藥了?你個王八蛋!”
葉行洲:“嗯。”
祁醒:“嗯什麼?”
“是吃醋了。”葉行洲坦蕩承認。
祁醒立時語塞,葉行洲清楚看到他的臉逐漸充血,比先前更紅,眼神里流露出了驚訝之后的不自在,張牙舞爪的小貓瞬間打回原形。
祁醒的視線飄忽了兩下,從葉行洲身上下來,躺下重新把自己卷進被子里,連腦袋也裹住了一半,翻過身去:“我睡覺了,別吵。”
至于要回家那事,絕口不再提。
葉行洲側身彎腰靠過去,在他耳邊問:“現在就睡?”
祁醒又往下縮了些:“別吵,不想做,我真的要睡覺,頭疼。”
葉行洲的手指摸上他太陽穴,慢慢幫他揉按,祁醒大約覺得舒服了一些,享受地瞇起眼。
“以后少喝點酒,”葉行洲提醒他,“也不許再去那種亂七八糟的地方,跟那些亂七八糟的人玩。”
“你管不著。”祁醒想都不想地丟出這句。
葉行洲手上力道加重些許,在祁醒皺眉前又松開,暫且按捺住了跟他算賬的心思。
之后誰都沒再說話,葉行洲一下一下揉著祁醒的太陽穴,祁醒覺得舒服了便不再動了,終于溫順下來。
剛才的那一點曖昧綺思消弭于無形。
祁醒幾乎就要睡過去時,聽到自己的手機鈴聲響起,他困頓地伸出手想夠手機,葉行洲下床,幫他從衣兜里摸出來:“你媽的電話。”
祁醒瞬間清醒,睜開眼坐起身,在葉行洲幫他接聽前把手機搶過去。
“我晚上不回去了,嗯,在楊開明家住一晚,反正明天周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