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微瞇起眼,腦中閃過先前自己問出最后那個問題時,葉行洲皺眉的表情,哼了聲,抬起下巴:“媽你把他推我吧。”
吃完飯,祁醒還是不太高興,隨手給楊開明發了條消息,問他們在哪里瀟灑快活。
楊開明秒回:“祁少你舍得從你干爸爸的溫柔鄉里爬出來了?”
祁醒:“廢話少說,定位發我。”
自動屏蔽了他媽的念叨和他爸的訓斥,祁醒找著機會開溜,開車出門去了楊開明他們玩樂的夜店。
到地方是九點多,正是熱鬧的時候。
看到祁醒進門,紈绔們起哄聲四起,雖然除了楊開明他們都不知道祁醒干爸爸是誰,但祁醒這段時間為了他干爸爸修身養性人影都見不著一個,今天突然出現了,可不得好好擠兌他一番。
“祁少最近被滋潤得不錯啊,這瞧著心寬體胖的,越來越貌美如花了。”
“祁少怎麼不把你那干爸爸一起帶來?讓我們都見識見識呢?”
“就是,還藏著掖著,搞什麼金屋藏嬌啊?”
你一言我一語越說越沒邊,到后面甚至有問起他和他干爸爸體位的,祁醒聽得不耐煩:“吵死了,干你們屁事。”
他拿起酒杯先往嘴里倒了半杯,隨手擱下,靠進沙發里:“玩你們自己的,少拿我逗樂子。”
大約是看出他心情不大好,紈绔們終于識相扯開了話題,大伙注意力都移走后楊開明才靠過來好奇撞了撞他胳膊:“跟那位吵架了?”
祁醒:“你也別問。”
不問就不問。
楊開明陪他一塊喝酒,搖頭晃腦地感嘆:“我之前就覺得祁少你是中邪了吧,你明明喜歡那種清純不做作、不圖你錢還死心塌地愛你的真白蓮,你干爸爸他哪一點符合了?別是他給你下蠱了吧?”
祁醒罵人的話到嘴邊改了口,悶聲悶氣道:“他難道妖嬈做作嗎?他比我還有錢他能圖我錢?”
好吧,葉行洲并沒有死心塌地愛他。
祁醒郁悶地想著,他自己也只是跟葉行洲玩玩而已,這點算扯平了。
說是這麼說,心里卻更不舒坦,堵著一口氣上不去下不來,讓他看什麼都不順眼,做什麼都不順心。
酒不知不覺就喝了好幾杯,楊開明怕他喝醉了,提醒他:“祁少要玩骰子嗎?”
祁醒:“不玩。”
楊開明:“打牌呢?”
祁醒:“不打。”
楊開明:“去樓上打桌球?”
祁醒:“不去。”
對什麼都提不起興趣,他靠在沙發里心不在焉地翻手機,他媽剛把要給他介紹的那位微信名片推了過來。
祁醒隨手點擊了添加,等那邊通過了,打了一個“你好”,又覺得沒什麼意思,刪掉退出。
對方也沒發消息過來,說不定也只是隨便加了應付家長了事。
祁醒歪下身,臉貼著沙發背,更覺郁悶。
直到葉行洲的微信進來:“在哪里?”
盯著這三個字看了片刻,他用力戳了兩下屏幕,沒有回復。
楊開明見他這樣,提議道:“祁少,要點人來陪你喝酒解悶嗎?”
祁醒像是沒聽明白,斜了他一眼,楊開明賤兮兮地解釋:“就點人來喝酒啊,男的女的都可以點,只喝酒唱歌聊天不做別的,不是什麼違法勾當,要是能把祁少你哄高興了,你多給點小費就是了。”
祁醒幽幽道:“這樣啊。”
五分鐘后,他手里拿著個平板,一張一張地翻照片,吹毛求疵橫挑鼻子豎挑眼,看誰都覺得入不了眼。
最后他隨手點了其中一個,把平板扔給楊開明:“就他了。
”
楊開明看了眼,嗯,跟祁醒從前看上的那些不是一個口味,這怎麼看吧,都是葉行洲那型的,高大威猛長得酷帥,在這地方大約是富婆們的最愛。
不過既然祁醒喜歡,那就是他了。
幾分鐘后人進來包間,往祁醒身前的單人沙發扶手上一坐,偏頭笑看向他:“祁少,您好,我叫Theo.”
祁醒依舊靠在沙發里,慢慢撩起眼皮子,挑剔地打量起人。
長得是還可以,但比葉行洲差遠了,歪著嘴笑的模樣叫人頗為不爽,他閉了閉眼,酒勁上來有些不舒服:“你別笑了,笑得怪油的,還有啊,大家都是中國人,你取個洋名在這里裝個什麼勁,你沒中文名嗎?叫什麼?”
對方嘴角的笑僵了一下,有些尷尬說:“王大兵。”
祁醒“噗”一聲,這下是當真被逗樂了。
葉行洲的電話進來時,祁醒正在聽那王大兵講笑話,這人油腔滑調的,講的笑話俗不可耐,雖然低俗,卻逗得祁醒眉開眼笑,心情似乎好了不少。
電話鈴聲足足響了半分鐘,他才慢吞吞地點下接聽:“喂,誰啊?”
“你在哪里?”葉行洲沉聲問,顯然已經聽到了他們這邊震天響的背景音。
“關你什麼事啊,”祁醒大約是醉了,說話軟綿綿的沒什麼力氣,說出口的話卻都不好聽,“你別管我,你誰啊你?我要跟你脫離干父子關系。”
葉行洲:“你喝了多少酒?”
祁醒:“說了不用你管,你煩不煩,不想跟你說話,拜拜。”
他直接掛斷,沖對面那王大兵一抬下巴:“你繼續說剛才的。”
楊開明正跟人打牌,陌生的電話號碼進來,隨手接了,還沒等他開口,對面的人先道:“我是葉行洲,祁醒是不是跟你在一起?把你們地址告訴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