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一覺能消腫大半,明天再涂兩次,兩天能好。”葉行洲隨口叮囑。
被他的手揉上臉,祁醒略微不適,干笑:“葉少還真是經驗豐富,這藥沒少用吧?”
他說完又“嘶”了聲,瞪過去,葉行洲這個混蛋,竟然故意拿棉簽壓他的傷口。
葉行洲不再跟他計較,幫他上完藥去洗了個手回來,接著去廚房沖咖啡。
祁醒跟過去,剛想說話,楊開明的電話進來,問他在哪里怎麼還沒到。
祁醒完全忘了這事,尷尬道:“我不去了。”
楊開明:“又被你干爸爸抓走了?”
葉行洲順走他手機,自己接了:“有事?”
電話那頭的楊開明默一秒,丟出句“沒事”,麻利掛了。
祁醒搶回手機:“有病吧你。”
葉行洲由著他說,繼續沖咖啡。
他自己的手機也響了,是他那位大伯打來的,手機擱在手邊,葉行洲既不接也不掛斷,權當做背景音。
祁醒瞥了眼來顯,好笑說:“你故意逗那老頭呢?”
葉行洲:“隨便他。”
鈴聲響了三輪,終于消停,祁醒幾乎能想象出那老頭暴跳如雷的樣子:“我說你,脾氣到底是好還是不好啊?剛那個鱉孫子那麼罵你,你都沒點反應的?”
剛才看監控時葉行洲的淡定模樣還歷歷在目,祁醒實在很好奇,這個人真的就一點不在意這些?
葉行洲眼皮子都沒撩:“你不是已經幫我揍人了?而且他說的根本不是事實,我為什麼要生氣?”
祁醒:“嗯?”
葉行洲把沖好的咖啡遞給他:“我不是私生子,我媽才是原配,跟葉崇霖領過結婚證的那種。”
祁醒目露驚訝,葉行洲道:“很意外?”
祁醒:“那外頭人怎麼都說……”
“說我是私生子?”葉行洲輕哂,“不這麼說,怎麼顯得葉崇霖跟那個女人名正言順。”
提到自己親爹,葉行洲不但直呼其名,且言語冷淡輕蔑,三言兩語地解釋給祁醒聽。
葉行洲媽媽確實是葉家老頭的原配,年輕時葉家老頭也有過為愛沖昏頭的時候,為了娶家境貧困的葉行洲媽媽,放棄富家少爺的身份帶她私奔,在外頭領了證還生了孩子,但也就那麼一兩年,愛情被現實打敗,葉老頭拋妻棄子回了家,聽話另娶了門當戶對的對象。
“那個女人知道我跟我媽的存在,仍執意嫁給葉崇霖,婚后又疑神疑鬼葉崇霖跟我媽藕斷絲連,不斷找我們麻煩,最后還把我媽送進了精神病院,我媽死了,我八歲進了孤兒院,十五歲被葉崇霖認回葉家,因為他年紀大了身體不好,不想葉家被那個女人和她生的三個兒子完全把控,所以想到我。”
葉行洲的語氣淡漠得像在說別人的事情,祁醒張了張嘴,卻不知道該怎麼說,像他這種父母恩愛家庭和睦、從小在蜜罐子里泡大的人,要說感同身受那是假的,但聽葉行洲這麼說他心里又確實不太舒服,莫名其妙的,明明就不關他的事。
“那你……”
“也不是沒好處,至少我在他面前裝了十幾年的老實好兒子,確實讓他放心信任我,還把手里大部分公司股份給了我,葉萬清他們母子四個加起來的也只能跟我持平,雖然葉家那些蛀蟲都偏向他們,但公司其他股東董事卻不想葉氏真的變成葉家一言堂,寧愿選擇我。
”
“那你爸到底怎麼死的?”
祁醒脫口問出,立刻又后悔了,要真是葉行洲動的手,他問人這種陰私是不是不太好?
葉行洲抿一口咖啡,平靜說:“他心臟病發,倒在我面前,我把他的藥踢開了。”
祁醒:“哦。”
葉行洲的目光落向他:“害怕了?”
“我早說了,我有什麼好怕的。”祁醒翻白眼,葉行洲第一次語焉不詳地跟他提到家里事時,就問過這個問題,他以前不覺得害怕,現在就更無所謂了。
葉行洲忽地笑了聲,不等祁醒反應,擱下咖啡杯,隔著一個吧臺桌的距離傾身往前,手指重新觸碰上祁醒還紅腫著的臉。
他嘴角的笑意也跟著收斂,微瞇起眼,眼神叫祁醒一陣莫名心驚。葉行洲輕輕摩挲手指碰觸到的地方,低喃:“祁醒,我的事情都讓你知道了,你跑不掉了。”
祁醒回神,忽略那一瞬間心頭涌起的怪異感,推了一下他肩膀,罵道:“神經病啊你,威脅誰呢。”
葉行洲被他推得往后踉蹌了一步,并不在意,又不緊不慢地靠回吧臺邊,悠哉喝完了剩下的咖啡。
祁醒避開他一直盯著自己的目光,葉行洲今天的態度確實有點奇怪,從走出葉氏大樓起就是。
他想了想,想不通這個混蛋又犯什麼病,干脆算了,愛怎樣怎樣吧。
但是入夜后被葉行洲抱在身上發了狠地弄,祁醒嗓子都快喊啞了仍沒被放過,終于與意識到這個混蛋今天不是有點奇怪,是的確非常奇怪。
祁醒忍無可忍,用力踢了一腳一直沒完沒了的葉行洲:“你快點,這都幾點了,我要回家。
”
葉行洲停下,埋頭在他頸邊粗喘氣,祁醒渾身熱汗黏膩,被葉行洲抱這麼緊實在不舒服:“你到底犯什麼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