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事,”葉行洲淡道,“跟朋友約了談個生意,本來約的去他們那邊談,現在改了地方,就在這里,他們一會兒就會過來。”
祁醒:“那你談吧,我要回去。”
葉行洲:“你也跟著一起聽。”
關我屁事啊?
祁醒不耐道:“不回去也可以,我要去逛街,逛旅游景點,我要吃好吃的。”
“你還想吃進醫院?”葉行洲涼颼颼地提醒他,“打吊針好受嗎?”
祁醒被他噎得無話可說,張了張嘴,半天憋出一句:“知道我是病人也不安慰安慰我,你說點好聽的能死啊?”
就葉行洲這樣又不體貼又霸道的,就算真暗戀他,他也看不上。
他悶頭喝起粥,葉行洲卻冷不丁地蹦出句:“你想聽什麼?”
祁醒一口粥猛吞下去,差點嗆到了,詫異抬眼,就見葉行洲皺眉道:“喝粥也能嗆到?”
祁醒滿眼幽怨地看著他。
葉行洲的聲音一頓,改了口:“今天先吃這些,休息一天別出門,明天要是沒反復,帶你去出去走一走。”
祁醒哼哼兩聲,這還差不多。
他喝著粥,看到清早葉行洲司機送來的他的行李,想起另一件事:“為什麼我昨晚給你打電話之后,你不到十分鐘就到了?你當時在那附近?”
葉行洲:“你干爺爺說你在表哥家。”
祁醒不信:“他不可能把我表哥家的地址給你吧。”
“恰巧有朋友認識的人跟你表哥是同事,打聽到的。”葉行洲淡定解釋。
好吧,還真是手眼通天了,這樣都能找到他。
祁醒有點毛,葉行洲這狗皮膏藥的勁,比他以為的還上頭,……還好這個人只是想泡他,不是要坑他。
葉行洲的視線轉向外頭院子,提醒祁醒:“下雪了。
”
祁醒的目光跟著落過去,頓時眉開眼笑,他剛都沒注意到,外邊確實下了大雪,是在淮城那樣的南方城市很少見的。
他三兩下扒完粥,把碗一推就要起身,又被葉行洲攥坐下:“你要玩雪?要是著涼了腸胃炎又反復怎麼辦?”
祁醒不以為然:“我又不是弱不禁風,至于嗎?”
葉行洲:“你不弱不禁風嗎?”
“你看不起誰啊?”祁醒踢了他一腳,堅持起身出門。
葉行洲跟出來,這小子抓了一把雪到手里,胡亂團成一團,直接朝站在門邊屋檐下的葉行洲砸過來,砸中了便哈哈大笑,見葉行洲不動聲色只沉眼盯著自己,又一臉無辜地說:“啊不好意思,手滑了。”
葉行洲沒跟他計較,倚門邊點了根煙,咬到嘴里。
沒能如愿看到葉行洲變臉,祁醒又覺沒意思,也不再搭理他,自己玩起來,在院子中間堆雪人。
葉行洲漫不經心地抽著煙,視線跟著祁醒轉,就見他興致勃勃地把積雪弄到一塊一點一點堆高,不時跑進跑出找合適的東西做裝飾物,一個人玩也能自娛自樂高興自在。
雪霧模糊了面龐,但笑顏粲然,比歲初晨起的朝陽更耀目。
天真不諳世事的小少爺,被家人朋友寵著、讓著、嬌慣著,長成了如今這樣。
與他這種自陰暗泥沼里掙扎長成的惡劣分子截然不同。
有如猛虎嗅到薔薇,想要折壞摧毀,也想要他開得更昳麗繁盛,只為自己一人。
一只煙抽到底時,祁醒跑回葉行洲身邊來,盯上了他的領帶。
“這里都沒別人,你打什麼領帶,就沒見過比你更能裝的,借我用用。
”
他說著直接伸手去扯,同樣的事情不是第一回做,所以熟練得很。
葉行洲的視線停在他臉上,祁醒撩起眼皮子:“少爺我就算貌美如花,你也不用這麼盯著看吧?”
葉行洲眼神促狹:“不能看?”
祁醒手指勾住他領帶,帶著他脖子用力往前一扯,把這個混蛋的腦袋拉近過來。呼吸交錯,祁醒壓住聲音低罵了句:“再看挖了你的眼睛。”
唇幾乎貼上唇時,他眨了眨眼,將葉行洲的領帶勾到手里,笑嘻嘻地后退開:“謝了。”
葉行洲揚眉,得逞了的祁醒志得意滿地回去繼續堆雪人,把他的領帶綁到了那圓滾滾的雪人胸前。
半小時后,祁醒的杰作大功告成時,葉行洲約的客人也上門了。
是兩位歲數看著跟他差不多大的年輕男人,祁醒原本不感興趣,瞧見其中一位時忽然眼前一亮,在心里吹起了口哨,竟然是個大美人。
和林知年同樣溫潤俊秀類型的長相,但比林知年還要好看得多。
祁醒笑容滿面,頓時就不介意了被留下來聽葉行洲跟他們談生意,葉行洲淡淡瞥他一眼,幫他們介紹。
祁醒看上的這位名字里也有個“知”字,叫寧知遠,跟他同來的另一位叫岑致森,是葉行洲在英國念書時的同學。
實際上應該是岑致森帶著寧知遠來見葉行洲這位老同學,順便跟他談筆生意。
按這兩人的說法,他倆算是親兄弟,祁醒聞言有些意外,視線在倆人之間轉了一圈,親兄弟嗎?長得不太像啊?
另一位一看就是跟葉行洲臭味相投同一類型的裝逼犯,怎麼可能跟他看上的美人是兄弟?這是什麼世道?
葉行洲請了他們進門,祁醒落后一步,趁機拉住葉行洲小聲問:“他倆真是親兄弟?怎麼長得一點都不像,也不一個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