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不麻煩,”祁醒笑了一下,“真想道謝,以身相許也行。”
林知年目露尷尬,祁醒又擺手打斷他:“開玩笑的,你手怎麼樣了,不會影響以后畫畫吧?”
“沒什麼事,”林知年稍松了口氣,“沒傷倒神經,傷口愈合就好了。”
祁醒探身過去看他的手,林知年的目光跟隨著祁醒的動作,思緒有些飄忽,想起這一晚上葉行洲古怪的反應,心里不由地有些不舒服。
“你……”
林知年話出口,祁醒抬了頭:“我什麼?”
林知年猶豫了一下,說:“祁少你今晚怎麼會跟行洲在一起?”
這個問題他剛已經問過一次,葉行洲說是在外兜風碰上的,再次提起祁醒也沒覺奇怪,隨口說:“我跟人去城外山上賽車,把車撞了,正巧葉大少路過,就載我一程唄,故意撞我車的就他家老四,他還得賠我修車錢。”
說到這個,祁醒輕“哼”了聲:“林老師,你到底知道葉少他是什麼樣的人嗎?他就跟個瘋子一樣,陰晴不定,莫名其妙就把自己的車子燒了,我看他根本腦子有病。”
至于他們打的那一架,被祁醒選擇性忽略了,畢竟打輸的那個是他,說出來太丟人。
林知年微擰起眉:“行洲他不是……”
“不是什麼啊,”祁醒不屑,不遺余力地在林知年面前編排情敵,“你跟他走得近,應該多少知道些他家里的事情吧,他怎麼上的位,別說你一點風聲都沒聽到過,外面都傳他害死親爹把大媽送進精神病院,誰知道是不是真的,畢竟空穴不來風。”
這事那天他回去后就問過自己老子,祁榮華也在外聽過一些傳言,雖然沒這麼具體,但都說葉行洲上位的手段不光彩,他是私生子,跟家里兄弟大媽不對付實屬平常。
至于敢不敢殺人放火,反正放火他敢,殺人……能拿模型槍威脅自己堂叔,也沒準吧。
當時祁榮華不放心地再三交代祁醒不要再招惹葉行洲,祁醒照舊左耳進右耳出,他是不想招惹,前提是葉行洲不要跟他搶人。
聽到祁醒說起這個,林知年面色微變,眉蹙得更緊:“那都是無稽之談,外頭人亂傳的,祁少你別信那些,行洲不是那樣的人。”
祁醒不以為然:“哪樣的人?林老師你高中畢業就出國,十幾年了吧,你又知道葉少他是什麼樣的人?人是會變的,你別拿以前的眼光看他,小心被他害了。”
林知年不自在道:“祁少知道我跟行洲是高中同學?”
祁醒隨意點頭:“知道啊,我說了我想追你嘛,當然要多打聽一點關于你的事情。”
林知年沉默了一下,輕吐出一口氣:“行洲不會害我。”
祁醒:“你怎麼就這麼死心眼啊?”
“祁少你別說了,”林知年堅持道,“剛你幫我解圍,行洲進來的時候還幫你擋下了一記悶棍,他沒有你想的那麼糟糕。”
祁醒:“??”
還有這事?
他還想說,身后響起葉行洲的聲音:“走吧。”
這人已經打完電話回來,睨了祁醒一眼,祁醒只做沒看到,管他有沒有聽到自己剛才說的話。
葉行洲的視線落向林知年:“我交代了司機來送你回去,現在太晚了,你先回家,明天再去做筆錄,其他的事情我會讓人處理。”
林知年點了點頭:“好。”
葉行洲的司機已經到了,車就停在醫院門口。
上車時祁醒叫住林知年:“林老師,之前忘了問,上次我讓人送去畫展的花,你收到了嗎?”
林知年不解:“什麼花?”
祁醒有些驚訝:“你沒收到我的花?”
林知年確實不知道他在說什麼:“抱歉。”
“不對啊,明明顯示簽收了。”祁醒嘴里嘟噥,想不明白。
林知年沒心思糾結這些,看向站在祁醒身邊的葉行洲,想說的話到嘴邊,遲疑了一下最終沒有說出口。
跟他們兩個道別,他坐進車里,先一步離開。
人走后祁醒一揮手,丟出句“我也走了”就要去路邊叫出租。
剛走出去像想起什麼,摸了一下身上,手機不見了……
大概是剛在林知年的工作室跟人打架時掉了,也只能明天再去拿,祁醒回頭,輕咳一聲,沖葉行洲擠出假笑:“有勞葉少幫人幫到底,還是把我送回家吧。”
葉行洲將他臉上滑稽的表情收入眼中,什麼都沒說,轉身去了停車場,五分鐘后把車子開過來。
祁醒拉開車門鉆進去:“前面左轉。”
葉行洲踩下油門,慢悠悠地扔出句:“上我的車,不怕被我害?”
“你果然聽到了,”祁醒嗤道,“偷聽別人說話不要臉。”
“你自己不注意,下次再想說別人壞話,先確定不會被對方聽到。”葉行洲涼聲提醒他。
祁醒:“自己做過的事情,還怕別人議論嗎?除非你心虛。”
葉行洲不再搭理人。
祁醒卻故意撩他:“所以你那個堂叔說的到底是不是真的?你真害死了親爹,還把大媽送去了精神病院?”
葉行洲轉頭,意味深長地看了他一眼:“好奇?”
祁醒坦然承認:“好奇不行?”
“好奇心不但會害死貓,也會害死人。”葉行洲視線落回前方,淡了聲音。
祁醒:“不想說就算……”
“真的,”葉行洲突然又道,嗓音平靜得像在說別人的事情,“他們一個死了,一個進了精神病院,各自都有歸宿,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