訂婚宴之前,應舒渙有一天對他說,想不想去一趟桐城古墓?
正在切菜的紀沅心臟微微顫動,轉過身:“怎麼忽然想到這個?”
應舒渙從后面摟著他,嘟囔:“我在網上看過很多關于你的事情,前世的,歷史上形容的你,和我認識的紀沅就像是兩個人。”
紀沅饒有興趣道:“書上是怎麼形容我的?”
應舒渙:“自私,殘暴,兇狠,罔顧人倫。”他罵罵咧咧:“這都什麼專家啊,亂寫的吧?我要去把這本書給舉報了!”
紀沅笑了:“或許在后人看來,我就是這麼一個人呢。”他用勺子挖了一勺奶膏,塞到應舒渙嘴里,讓他吃點兒甜的:“弒兄奪器,又謀朝篡位,還征戰七國,弄得生靈涂炭,這還不殘暴啊?”
應舒渙不服:“我不信。你肯定是有苦衷的,只是他們不知道而已。再說,你要不統一大業,哪有后世的千秋萬代,要我說他們都得感激你。”
應舒渙纏著紀沅吻了一會兒,一份奶膏被他吃的黏黏糊糊,原本是買給他一個人吃的。
結果在應舒渙半喂半渡的情況下,紀沅也分了一半吃。
“紀沅,你愿意把你以前的故事告訴我嗎?”應舒渙誠懇地望著他。
紀沅垂下眼睫:“很多事情,我都忘了。”
他忘了之后,又害怕去想起。
應舒渙道:“我和你一起面對不行嗎。我們去桐城古墓看看吧,我知道你一直想去。”
紀沅轉過頭望著他,過了很久,才吐出一個“好”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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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發去桐城古墓的時間定在十月末。
天氣已經變冷了,紀沅早早地就穿上了保暖的貼身內衣,立志把自己裹成一個球。
這幾個月來,紀沅忙著原因科技的事情,很少在公眾面前露面。
沒接戲,只拍了一支廣告,上了兩個雜志封面,看了一場走秀。
如果換做其他的頂流,肯定被同行的粉絲給嘲笑死了。
一定會說什麼沒資源啊在家摳腳啊被雪藏之類的。
但對方是紀沅的話,他們就啞口無言。
是了,紀沅不拍戲不接通告的原因,是因為在當總裁啊!!
他的資源完全能自給自足好嗎……
建京到桐城的飛機要兩個半小時。
紀沅穿越到這個時代,已經兩年多了,比起剛穿越來的時候,現在稱得上一句物是人非。
他看著飛機漸漸起飛,建京的夜晚盡收眼底,靜謐的燈光逐漸縮小,然后消失。
紀沅如今的心境變了,看到這一切不再感覺到孤獨,也不在沒有歸屬感。
應舒渙就靠在他的肩上睡覺,沉甸甸的分量提醒著紀沅,他很快就有有一個家。
他這一生都將不再孤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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桐城古墓之行,比紀沅想象中來得輕松。
應舒渙一路上都在刻意逗他開心,到了桐城機場后,兩人還被粉絲認了出來。
在公布戀情之后,應舒渙和紀沅還是頭一次雙雙出現在公共場所,雖然不是正式的,但機場的偷拍照還是上了熱搜,引發了一場小小的討論。
二人手中的戒指格外的顯然,不少媒體猜測他們倆的訂婚宴在即,當然也有等著他們分手的。
在應老爺子的保護下,桐城古墓保存的很完整。
里面的陪葬品被轉移出來了,但棺槨依舊留在古墓中。
桐城古墓的前面建造了一個小博物館,放置著一些大周年代的日用品。
保鏢層層把守,日夜兼職,沒有應老爺子的允許,誰也不能探視博物館后面的古墓。
紀沅在館長的帶領下,沿著一條小路走到了古墓錢。
應舒渙看著此地,略微有些頭疼,腦海中閃現了幾個零星的片段,就跟以前的既視感一樣,很快就消失了。
他嘀咕:“我怎麼感覺我在哪兒見過這個地方。”
紀沅的心揪了起來,有點近鄉情怯的恐懼,不敢下墓。
應舒渙牽著他,安慰道:“我陪著你,怕什麼。又不是盜墓,我還不能來看看自己的墳嗎。”
他說的輕松,但紀沅的心卻真真切切的痛。
古墓中有一股特有的泥土味道,紀沅一步一步沿著階梯走下去,穿過墓道,來到墓室,紀沅停下腳步,不敢再往前。
墓室中,放著一口棺槨,由于年代久遠,古墓開發,棺槨表面上的顏色已經全部氧化。
周圍設施雖然簡陋,可是看得出建造時極為用心。
沒有壁畫,就如同外面的無名墓碑一樣。
紀沅走到棺槨前,只看了一眼,心臟就痛的無法跳動。
棺槨中,只有兩具白骨,交握的雙手深深刺痛了自己的眼睛。
他雙眼模糊,朦朧中看到其中一具白骨的喉嚨是斷的,他的內心有一種直覺告訴他,這就是他自己。
幾百年過去,再一次看到自己曾經的身體,紀沅內心的震撼是巨大的。
同時,悲傷和痛心席卷而來,險些讓他站不穩腳步,身體晃蕩了一下,跌跌撞撞的往后退,撞到了應舒渙的懷中。
應舒渙低聲道:“這是你嗎……”
紀沅無法開口說話。
應舒渙故作輕松:“其實都不太看得出來了,邊上的人是我嗎?那我還挺厲害的,竟然想到跟你一起殉情了!”